地处长丰县中部的朱巷镇,有一座见证侵华日军罪行的炮楼,它是日寇为抢夺煤炭、占据淮南铁路而修建的防御工事,浸透着长丰人民的生命和鲜血。炮楼的每块砖石都在诉说着血泪往事。
近日,“铁军魂・江淮情・合肥红”故地行采访团来到长丰县,穿越历史烽烟,探寻印刻在这片土地上的泣血记忆。艳阳高照,可那些日本侵略者残留的工事建筑,仍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
日军炮楼印刻屈辱史
朱巷镇朱巷社区,镌刻着岁月印记的老粮站对面,与老淮南铁路线一墙之隔处,日军炮楼静静矗立着。
这是一座圆形炮楼,灰砖水泥结构,约5米高,分为上下两层,外径约4米。环绕着炮楼,每隔一米多就留有半块砖大小的射击孔,二层除了留有射击孔之外,还留有两块砖大小的瞭望口。
走到近处细细观察,炮楼砖墙上零星分布着几个弹孔,这都是战斗留下的痕迹。
朱巷镇文化站副站长付昌华说,老淮南铁路线客运停运之前,这座日军炮楼就在朱巷火车站候车室旁边,进进出出的旅客们一眼就能看到。
在长丰县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王义繁的指引下,记者又看到,在两个瞭望口内侧顶端较为隐蔽的位置,用黑色颜料写着两个阿拉伯数字:“1”“2”,数字中间用一个竖杠分开。这组数字的字体非常工整,就连那个竖杠也有棱有角,很像是印刷体。
“这可能是炮楼的编号。日军沿着淮南铁路沿线修了好几个炮楼,光是朱巷镇就留下来两个,另一个在镇北的一座大桥旁边,抗战时与火车站旁的这座炮楼遥相呼应,早年间为了修路拆除了。”王义繁介绍。
另外,长丰县下塘镇也留下来一座炮楼,当地人习惯称之为“南圩炮楼”,同样是圆形、5米多高、上下两层。环绕着炮楼,分布着高低不同的11个瞭望口。
“我以前坐火车时,总能看见朱巷炮楼和下塘炮楼,每次看到我都想,这是罪证也是屈辱。这些炮楼的每一块砖石,都刻印着我们长丰人的屈辱。”付昌华说道。
日寇为修炮楼坏事做尽
日军为何如此看重淮南铁路线?原因简单又残酷——为了煤炭,为了侵略。
王义繁介绍,淮南田家庵的煤炭资源丰富,而当时的淮南铁路线正是北起田家庵,一直南通到巢湖裕溪口。其中,合肥至田家庵的淮南铁路线北段,贯穿长丰地区73.4公里。
“借助这条铁路运输线,日军可以轻松将煤炭转水运,通江达海,运回日本,发展军工业,继续从事侵略活动。”王义繁介绍。
另一方面,位于淮南铁路北段中点的下塘集,是铁路交通的咽喉要道。如能打通淮南铁路线,日军就可以在下塘集驻扎大部分正规军,以策应南北、“扫荡”东西。
“种种原因,让日军一直觊觎淮南铁路线,尤其是看重北段的战略地位。”王义繁补充道。
1938年5月,日军占领合肥及淮南三镇后,在淮南铁路沿线,三里一碉堡、五里一炮楼,实行严密封锁。
“日军为了修建炮楼碉堡,在长丰地区坏事做尽!”早些年,付昌华曾听村里老人说过那段血泪史,只要一提起来就郁然生愤,久久难平。他转述了两件印象尤为深刻的事情。
“当时,日军在淮南铁路线两侧5里范围内大肆拆民房建碉堡、炮楼,下塘集伍家岗的几个村民因为护房子都被日军枪杀了,其中有个人因为言语激烈竟然被日军刀劈八块!”
“为了修路、修碉堡等,日本鬼子大肆征调民工,不论男女老少,见到人就拉去做苦工。白天不给饭吃,夜晚不给回家,很多老百姓被活生生冻死、饿死,甚至是被鞭打死!”
当时,淮南铁路沿线处处是炮楼、据点,铁路将这些炮楼和据点串联起来,互壮声势,一处有事,其它地方可以迅速调兵支援。
新四军指战员英勇抗敌
在长丰、在老淮南铁路沿线,还流传着新四军英勇抗敌的故事。围绕着这些炮楼,新四军曾多次与日寇激战。
“当时,日军的暴行引得人人愤慨,梁从学、汪少川在朱巷组织游击队,朱巷青年在父母的支持下踊跃报名参军,开展抗日活动。后来,这支队伍编入新四军十四团。”付昌华介绍。
1941年6月5日,新四军二师六旅十八团四连及地方干部等80多人,在十八团政治处主任杨效椿的带领下,从水家湖翻过淮南铁路线,在淮西(主要在今天长丰境内)开展抗日活动。
四天后,他们在地方游击队的配合下,攻打了杨公庙伪军,生擒伪军队长1名,击毙日军士兵2人、翻译1人。
1942年,驻守朱巷的日军在车王集一带建立伪乡政府,伪乡长经常带队向百姓摊派苛捐杂税、疯狂抢劫粮物,闹得当地百姓不得安宁。新四军淮西独立团决定铲除这个民族败类。
“日军在车王集也建了一座炮楼,只要拿下炮楼,伪乡公所就不攻自破了。父亲是独立团政委,他亲自指挥部队连夜侵入炮楼附近,在独立团强大的攻势下,日伪军全部举枪投降。”杨效椿儿子杨力国介绍。
在淮西地区,淮西独立团开展了大大小小200多场战斗,粉碎了敌人的多次“扫荡”。1945年8月,新四军十八团、淮西独立团在廖成美和杨效椿的率领下,收复了淮南铁路线。
历史的创痛从未淡去,反而化作砥砺前行的动力。
热风袭过眼前的炮楼,似在呜咽,又似呐喊。那些沉默的建筑仿佛化作历史的低语,声声告诫着:勿忘!铭记!
合肥在线-合新闻记者 王靓 实习生 崔山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