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8日，“百戏入皖·星耀合肥”主题活动启动暨名家经典荟萃演出举行，全国剧种名家汇聚于此。合新闻记者与越剧名家蔡浙飞相对而坐。听她讲新昌乡音里的调腔与越剧，讲尹派唱腔里的书生雅韵，讲《我的大观园》如何让年轻人爱上传统。字里行间，既蕴含着一位戏曲人对艺术的赤诚，也藏着传统与现代碰撞的温柔力量。
乡音中，酿出越剧新韵
如今站在越剧舞台中央的蔡浙飞，是浙江小百花越剧院的副院长，是尹派小生里温润如玉的传人。可她的戏曲初心，却藏在浙江新昌的乡音里，藏在另一门古老剧种——新昌调腔的韵律中。
1993年，蔡浙飞从新昌调腔剧团调入浙江小百花越剧院。这一步转型，在她心里从来不是跨越，而是回归，“新昌既是调腔发源地，也是‘越剧之乡’，所以越剧也是我的家乡戏，小时候音乐课上就会唱越剧。在调腔剧团时，在外演出就时常唱越剧。”
调腔的基本功训练严苛而扎实，为蔡浙飞打下了坚实的戏曲功底——“到了越剧舞台上，之前的基本功都成了加分项。”
转型的关键主要在于声腔上的调整，调腔多用假声，音色高亢激昂；越剧更注重真声与假声的融合，讲究细腻婉转的情感表达。后来，蔡浙飞拜入越剧大师尹桂芳门下，传习尹派唱腔。尹派唱腔儒雅诗意，鼻腔共鸣的运用独具特色，擅长塑造“暖男”书生形象。作为与尹桂芳同乡的传人，蔡浙飞对尹派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尹派的唱腔就像家乡话一样亲切，每一个转音都透着书生的文雅。”
在传承尹派精髓的同时，蔡浙飞始终不忘“声腔为角色服务”的理念。在《苏秦》一剧中，为了塑造战国时期纵横家苏秦的厚重形象，她大胆融入昆曲的婉转与京剧的铿锵，让尹派唱腔焕发出新的生命力。“苏秦的家国情怀需要更有力量的声音，所以我在传统尹派的基础上，调整了唱腔的力度和节奏，让角色更立体。”蔡浙飞说。
从《春庭传》中异国相恋的佐助，到《吴越王》里深情款款的田娇，再到《苏秦》中胸怀天下的纵横家，蔡浙飞塑造的每一个角色都令人印象深刻。蔡浙飞坦言，艺术与生活相辅相成，“对角色的深度理解与生活阅历的沉淀，是一次次在舞台上实现自我突破的关键。”
创新中，圈粉年轻观众
成为越剧中生代的领军人物后，蔡浙飞要考虑的不仅仅是个人如何在舞台上塑造好角色，更要思考越剧在新时代向何处去的历史命题。在传统戏曲寻求破圈的当下，蔡浙飞与浙江小百花越剧院从未停止创新的脚步。“我觉得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在当下我们必须用新的形式来呈现传统艺术。”蔡浙飞认为，持续吸引年轻观众走进剧场，正是让越剧永葆活力的关键。
为庆祝小百花成立40周年创排的《我的大观园》，以现代感十足的剧名、非线性的叙事方式，成为越剧创新的典范，也成功吸引了大批年轻观众。
“《红楼梦》的题材被很多剧种演绎过，我们要如何做出新意？”这是创作之初团队面临的核心问题。经过多轮讨论，蔡浙飞与团队确定了“当下的大观园”这一核心定位——“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大观园，我们希望呈现的，是符合新时代审美的大观园，是让年轻人能产生共鸣的大观园”。
在一些人的印象里，戏曲的节奏很慢。蔡浙飞和团队就调整了叙事方式，搭配现代科技的舞美效果多维度地呈现不同的空间。灯光一亮，黛玉簪花、宝钗扑蝶、湘云醉卧、妙玉烹茶，四个故事在同一个舞台上流转。虚实交织间，年轻人看懂了红楼的美，也爱上了越剧的韵。
如今，《我的大观园》已成为“网红剧目”，互联网上常有小姑娘模仿陈丽君的身段，有小伙子趴在楼梯间唱“宝玉挨打”的腔。“看到这些场景，我特别激动。”蔡浙飞说：“这说明我们的创新是成功的，我们打破了‘传统戏曲是老年人专利’的刻板印象，让年轻人感受到了越剧的美。”
越剧再创新也不能丢了“根”。在一次次创新尝试中，蔡浙飞始终守着越剧的魂，坚持保留越剧的唱腔与语言，寻找着传统和现代的平衡，“我们既有传统戏曲的唱，也有现代化的表演。传统文化加上现代科技，才让我们催生了新的东方美学，让更多年轻人能够喜欢上戏曲，获得更多美的享受。”
在合肥，赞“百戏入皖”
这次来合肥，蔡浙飞说自己赶上了好时候。“百戏入皖，星耀合肥”戏曲主题活动，把全国的好腔好调都请到了合肥，蔡浙飞觉得这也是一种创新之举，“各个剧种平时都在各地忙着自己的演出创作，能够把全国的剧种名家聚集到合肥，这是一场精神和文化的盛宴。”
在蔡浙飞看来，“百戏入皖，星耀合肥”戏曲主题活动持续时间长、影响规模大，给各地的剧种提供了一个极为难得的互动平台，是一次重要的文化互相交流互相促进的活动。
蔡浙飞感慨，我觉得合肥的观众实在是太幸福了，“合肥的观众他们能够了解到全国各地美的艺术，而全国的观众也将汇聚到合肥，看到合肥之美，了解到安徽的文化和底蕴。”
这些年，借着文化交流的机会，蔡浙飞一次次走进合肥。这座城市的科技活力和文化底蕴，让她格外心动。“在合肥不仅能听到全国的优秀戏曲，还能享受美景和美食，感受最新的科技。希望更多的人来到这里，亲身体验幸福加幸福。”
合肥在线-合新闻记者 朱汗翔/文 张雨瑶/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