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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王杯”顶端对话:徐培晨VS沙克|“猴王杯”融合诗书画的创作实践精神

  徐培晨:中国画大家、南京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中友国际艺术交流院院长,“猴王杯”华语诗歌大奖赛活动总顾问,被誉为绘画艺术界的“东方猴王”

  沙克:当代诗人,一级作家,文艺评论家,“猴王杯”华语诗歌大奖赛活动总策划人、总评委

  时间:2023年3月下旬至4月上旬

  地点:南京

  就“猴王杯”华语诗歌大奖赛的公益文化活动,徐培晨与沙克作了长篇对话,交代阐明了“猴王杯”的产生背景、机缘和价值意义,对历届“猴王杯”的部分获奖作品进行述评,并对“猴王杯”融合诗书画的创作实践做了探讨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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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猴王杯”的产生背景及机缘

  徐培晨:从2020年5月我们酝酿举办“猴王杯”华语诗歌大奖赛活动,到7月初发布首届“猴王杯”征稿启事,至今跨到第四个年头了,虽然这期间屡遭新冠疫情的干扰,我们克尽困难已经成功举办了三届,海内外成千上万的诗人参与了赛事活动,累计创作了65000多首新旧体诗,其中猿猴题材的作品占了大多数,还有描写其他动物、生态环境与生命思考的作品。“猴王杯”赛事中名家闪耀,群星聚灿,俊杰不断涌现,精品佳作层出不穷。这是诗歌界与艺术界联手开展的主题创作实践,无论从文艺创作交流、人文精神探索上来讲,还是从倡导生态文明建设方面来说,“猴王杯”都是自主奉献、不求索取的公益性项目,有利于这个社会的文化自信的构建和精神正能的弘扬。

  沙克:“猴王杯”这样的赛事活动,不仅是史无前例的事物,也是无中生有的独创事物。海内外诗歌界一些权威人士和参赛的诗人有个溢美性的评价,“猴王杯”是近年来海内外诗坛的顶级赛事之一和公益性诗歌文化活动的品牌项目。

  记得在公历2017年元月的时候,正处于农历猴年的尾端,我的南京友人、诗人兼画家蔡宁兄与我商议,能不能在我主持的中国新归来诗人联盟的诗人群体中,举办一个诗配画的主题性征稿,征集当代诗人为画家徐培晨老师的猿猴画配现代诗(新诗),同步在网站和报刊发表,然后把集齐的100位诗人的100首诗,与徐培晨老师相应的100幅猿猴画编辑成诗画合集,由蔡宁联系出版社公开出版。我当即回答他说,可以,我喜欢徐老师的画,更喜欢他画的猿猴,搞诗配画征集我还是有点数的,让我考虑一下具体该怎么做。以后我便在心里琢磨这件事。现代诗不同于精短的旧体诗,是汉语言文学与现代文明的结晶体,完全可以为国画配诗。但是,现代诗没有旧体诗那么紧凑,常常写起来就是几十行数百字,与诗画传统中的题诗形制相去较远,不便于编辑成诗画对应页面的合集,于是,我决定征集诗歌限定在20行以内。

  徐培晨:从一切艺术都是为了表现内外部世界的美和本质来说,诗和画不分家不单是传统的理念,现代诗与画同样也不分家,两者的形象、意境和价值诉求是相通的。新诗与水墨画相配合,肯定又是一番意趣,所以我当即响应你们的计划,对此充满了期待。蔡宁兄是我几十年的挚友,加上你沙克老师,我们一起来做这件事,也是诗朋画友间合作的美差。

  沙克:2017年9月底,淮安市吴承恩故居内建成了徐培晨艺术馆,展出了你的百余幅猿猴画精品,蔡宁和我参加了你的艺术馆落成典礼活动,我细看了你的猿猴画作,对诗配画一事的方案有了腹稿。稍后两天的双休日我在南京的家里写作,蔡宁喊上我去你的寓所兼工作室,和你一起谈定了诗配画一事。随后,中国新归来诗人联盟的官博发布了征稿启事,很快就收到了一些诗人的应征短诗,我看了一下来稿,有的诗非常好,但多数还是网络话语的急就篇,比较浮活,诗艺和深度还嫌不够,还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回事。由于我那阵子事务较忙,就把这件事先搁下,等有空了再作推进,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谁知2017年的最后一天,蔡宁突发心脏病去世。友人故去,心绪哀伤,思及不久前诗配画一事的谋划,竟然成为他的绝愿。这份绝愿或许可以随他的离世而云霓消散,因为此时已经欠缺非做不可的外在条件和要求,但是,我没有放弃这件事,相反原来的计划在我这里变得沉重了几倍,我希望把那个谋划更好的落地为实。

  徐培晨:蔡宁兄的英年早逝让人感伤,实在可惜,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沉重,总想为故友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来作纪念,比如举办他的画展和研讨会,出版他的精选画集。事随人变,蔡宁不在了,诗配画的事搁下来也是正常的。我想,今后我们总有机缘在一起做点事情。

  沙克:从那以后,我用了两年时间,学习研究你的绘画艺术,尤其是你的猿猴画作品,最后几改其稿写出万余字的评论文章《以丹青写意还原猿猴的本真本性——论徐培晨画本、猴本、人本的审美对应》,并在2020年第1期 《中国文艺家》杂志等期刊及有关网站发表出来(后来此文收入《徐培晨美术教育文丛(七卷本)》第二卷,2022年天津美术出版社出版)。然后,我对你当面说出了我的一个策划意图,举办“猴王杯”华语诗歌大奖赛,主题是关注生态文明建设,倡导人、动物与自然的共生共存。我在考虑“猴王杯”这个赛事命名时,是借用你徐老师在绘画艺术界的“东方猴王”的美誉,这个赛事活动将新诗和旧体诗并举,面对海内外华语诗人和用汉语写作的外国诗人征稿,让天下诗人来共同践行我们文化传统中的“诗画融合”。这个赛事活动,属于纯公益的诗歌文化项目,不占公共资源,不用纳税人钱物,不搞商业运作,就像柔刚诗歌奖和世界上一些公益性的品牌诗歌奖项那样。

  徐培晨:“猴王杯”构想宏大,所作所为必是十分艰巨,完全是沉甸甸的感觉。所以,我们需要邀请全国文艺方面的领导、前辈和贤能人士组成一个做事的团队,获得专业支撑和精神声援,以增加赛事项目的权威性和可行性,确保计划的施行和实现。

  从单纯的“诗配画”初衷,升级成世界范围的“猴王杯”华语诗赛,不仅有了数的剧增,更有了质的飞跃,那就不是为我本人的猿猴画作逐一对应的诗歌创作了,而是为发掘中华猴文化的博大精深、促进华语诗歌事业和响应生态文明建设去进行主题创作。我认为要么不做,要做就要精心筹备,把全国诗歌界、学术界、艺术界等方面的专家权威邀请到一起,成立组委会、评委会各司其职,还要把全国文化艺术界的大家名家和相关人士请进来做顾问,关心支持我们的事情。当然,师出须有名,征程须有队,我们可以请全国性的文学组织或权威杂志社,做“猴王杯”的指导单位、主办合作单位,哪怕是精神性、象征性的合作,也是需要的,这样做才能有阵势、有号召力,努力做大做好“猴王杯”项目,产生应有的社会价值和文化意义。

  沙克:这样的架构阵势,超出了我原来的单纯设想,从文学项目变成了综合文化项目,那么就尝试着努力去做吧。我前面讲了,这个赛事活动是史无前例、无中独创的事物,要想做成这个千头万绪的系统工程,必须有缜密的方案、举措和实施步骤,从在海内外媒体发布征稿启事起,就必须做好各种配套工作,步步跟进,否则必然形同某种官样的过场形式,得不到正果而枉费力气。比如,在征稿启事中必须作详尽的主旨、主题和内容的提示,声明“猴王杯”华语诗歌大奖赛是纯公益的诗歌文化活动项目,旨在弘扬中华猴文化所蕴含的精深思想和人文理念,以应有的社会担当和公益之心,描写社会与时代发展中的人类友伴、动物灵长——猴猿的智慧能力和祥瑞象征,以精粹大气的诗篇歌咏自然、感悟生活,启迪人生、传播美善,以诗歌的方式促进事关民族永续发展的生态文明建设。猴(猿)为动物中的灵性之王,是动物世界里的人类近亲,关切猴(猿)的形、意、神、情,思量猴(猿)与人及自然的关系;将猴(猿)与传统文化、现代生活、想象空间联系起来,托猴喻物,藉物喻猴,寄寓人生的精神意义;总体表达猴(猿)与人及自然的和谐共存的生态世界,以及猴(猿)所体现的生命旨趣和美学、哲学意蕴。

  徐培晨:据我所知,沙克老师策划主持过不少跨涉海内外的诗歌文化活动项目,比如创建成员遍及海内外的“中国新归来诗人联盟”,主持、推动流派性的“新归来诗人群体”的建设发展;策划“丝绸之路诗意采风行”,创办“中国酒泉国际诗会”;受美国华语诗人委托策划“鲁竹诗歌奖”及“恩竹青年诗歌奖”;通过台湾诗歌界前辈,把世界性的诗人大会联引给中国内地热爱诗歌的商企界人士,从而举办到中国内地来。这些非常有益的诗歌文化项目,完全因为你与某些人、事的遇合而产生,客观上促进了华语诗歌在海内外的创作交流。

  基于这些了解,我在看了非常专业和全面的“猴王杯”策划方案后,受到鼓舞便决定做这件事,由我来全力资助,而且决定先连做三届,做成了做好了再说下一步。征稿中的主旨、主题和内容的提示,必不可少并且至关重要,否则海内外的诗人对赛事不易琢磨,也难以聚焦,有了这份比较详尽的提示才便于落笔创作,因为在从前的诗歌作品中,很难找到具体描写猿猴动作神情、生活心理和生存状态的诗歌范本。仅仅听到古代诗文中作为背景的依稀“猿啼、猴啸”,看到一些固化的猿猴成语,是不足以把猿猴请到前台、对之创作主题性诗歌的,更不足以藉此对诗歌艺术进行实质性的探索和创造。

  沙克:徐老师的过奖,我真的不敢承当,这分明是在鼓舞我去做点事情吧。我虽然凭一己之力和个人的资源积累,义务策划过一点诗歌文化项目,却被外界夸大其词了;外界不了解内情,传说的未必如实,往往与我做事的初衷和实情不尽吻合,乃至相去甚远,但都不会影响我的写作或做事。说到底我就是一名诗歌、文学写手,同时爱好文学艺术评论而已,我随缘地顺势策划一点诗歌文化活动,都不是那一类官样工程,所以不求有功但求有益即可心安,这毕竟不是我的本职及本责。

  徐老师早就做过全国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包括香港特别行政区的巡回画展,远赴日澳欧美国家及联合国办画展、做演讲,以一名“中国文化艺术使者”的担当,积极促进中外文化艺术交流。徐老师从事美术教育几十年了,桃李满天下,著说等身;绘画艺术尤其是猿猴画艺术的创作成就举世公认,还在江苏省内外各地捐建了九个“徐培晨艺术馆”,捐献自己的千幅绘画精品和珍藏的许多国宝级的古今艺术品和文物。所有这些堪称艺术史级别的事迹,令我敬仰感佩,鼓励我与你联手谋划、举办“猴王杯”,对此我荣幸之至,也深感责任和分量所在。其实,任何有价值的事情放在那里,都可能有人去做,只是需要时间和机缘的交叉,或者说不同的人做某一样事情的程度、性质会不同罢了。

  徐培晨:文学和艺术一样,靠创作和作品来立世,同时也需要适当的活动形式来积极推动。如你所说,时间和机缘的交叉,加之合适的人与事的遇合,是成就一份事业的关键。我们做“猴王杯”,就是要争取做到精益求精的程度,做出前所未有、大气磅礴的开创性质。

  沙克:关于“猴王杯”赛事活动主旨和题材内容的提示,就不是那种“诗配画”征稿的提示那么单一了,必须把“猴王杯”的价值诉求说清楚,以期达到:就算不是对照徐老师的猿猴画去作诗,也可以让海内外几乎谁都没有写过、也没有想到去写作猿猴的参赛诗人们,有了落笔的向度和头绪。即使如此,我还是不踏实,出于为赛事托底的考量,我和组委会商定,向几位诗坛名家和实力诗人约稿(当然也是编成序号匿名进入评审),此外,我率先写了两首触及人与猿猴、自然生命关系本质的诗歌,为约稿的名家和实力诗人提供一点参考。毕竟我是“猴王杯”的策划人,开局时有责任做“陪练”,促使赛事进行下去。事实情况是,初受组委会约稿的几位诗人全都深感棘手,对猿猴写作无从下手,总不能都按照那些猴子成语和孙悟空的故事去做演绎吧,诗歌艺术必须是创新、创造才有价值。事实证明,做陪练的方法对启动赛事起到了重要作用,尽管被约稿者的作品未必能够得奖。然而不管得奖与否,参赛作品都是诗人自己的,是“猴王杯”唯一激发你创作了此生难得的猿猴题材诗歌。

  人的思维常常是存在惰性的,媒体发布的征稿启事中配发了你徐老师的一幅《黄山白猿图》,结果一二三届“猴王杯”赛事中都有不少来稿者,主要是旧体诗来稿者,集中心思都去写作《黄山白猿图》,还有就是依照孙猴子故事和成语思维写作名目雷同的美猴王、猴子捞月、街头猴戏之类,显然这种同质化的狭义写作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也是评委们不会认可的。并不是谁想讨题材和标题的巧、或者谁来赞美徐培晨和他的猿猴画,就能让自己的作品得奖的,对于某些非文学心理的作品倾向,我和评委们自是看得清楚,关键还是看其作品的文学价值,看其艺术纯度和思想深度。获得新旧体诗大奖的作品,多数是跳出命题写命题的,追索的是诗歌美学和生命存在的本质,无论是现代诗人林雪、海男、臧棣、索菲、吴投文、聂沛和田禾、盘妙彬、应文浩、冰花、张晓雪、张映姝、愚木,还是旧体诗人钟振振、凯文、林峰、熊东遨、星汉等等,包括获得赛事以外特设荣誉奖的吉狄马加、徐培晨、史光柱,其作品莫不如此,都是在托猴喻物,藉物喻猴,寄寓人生的精神意义。

  徐培晨:跳出命题写命题,体现了“猴王杯”应有的高度和气度,我们的价值诉求显然不止于命题作诗,而是借此赛事平台弘扬传统的诗歌文化,为当下的诗歌事业的创新进步作努力,同时提倡和促进诗书画相融合的创作实践。什么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只要我们坚定初衷,克服各种具体的困难,一定会达成“猴王杯”的目标。徐悲鸿说过,“每个人的一生都应该给后代留下一些高尚有益的东西。”我相信,把“猴王杯”做实了、做好了,也能给未来留下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沙克:对于纯粹猿猴题材的诗歌,我请教一些权威的古典诗词研究专家,自己也做了资料查询,初步得知在“猴王杯”之前,古诗中几乎找不到直接描写猿猴神情动作和生存境况的完整作品,猿啼愁绪之类是诗中的由头和一带而过的依稀背景,猴王降魔是诗中没有表情细节的典故传说,戏水捞月往往就是带些禅意的猴子寓言。因此,“猴王杯”华语诗赛,不仅改变了自古以来直接书猿猴本身的诗歌寥寥无几的奇怪状况,创建了中国猿猴题材诗歌的丰富库藏,而且是促成了诗书画一体的创作实践和落地为实的大规模行动。这种创作实践不仅是王维那种“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而且是赏画写诗、画境入诗,还以书法呈现诗,书画家作诗;最为实质的是,这种创作在往猿猴的神情举止的细节里写,往猿猴的喜怒悲哀里写,往猿猴的生态与人的关系里写,往宇宙和人类的来历里写,往过去、现在及未来的生命终极意义里写。

  徐老师你是学西画出身的国画家,东西方艺术兼修兼行,您常常在水墨画作品中题上自作的旧体诗,把诗书画融为一体,令人惊羡不已。“猴王杯”赛事中的许多作品,出自书画家兼诗人之手,在旧体诗人中颇多传统书画造诣匪浅者,现代诗人中爱好西画、国画与书法者也有不少。吉狄马加便是一位大诗人与书法家,他的诗歌成就和影响力在国际诗坛广为人知,他的书法艺术也自有一番天地。他不仅以特约长诗《致无量山的长臂猿》支持“猴王杯”活动作展示,还把其中的诗句摘写成书法作品参与“猴王杯”专题诗书画展,他还曾为赛事活动题写书法贺词。第二届“猴王杯”特等奖获得者、鲁迅文学奖得主、女诗人海男,就是一位色彩缤纷的抽象画家,她的“猴王杯”参赛诗歌本身也呈现了丰富斑斓的语言色彩。“猴王杯”旧体诗评委会主任朱寿桐教授,“猴王杯”顾问兼旧体诗评委程玉缀教授,犹爱书法艺术,热情为赛事活动写作贺诗、题写书法贺词。

  徐培晨:从事水墨画艺术的人比较重视书法和题诗,文人画兴起后的古人尤其如此,今人也不例外,有的诗由画家自撰自题,有的诗由他人撰题。我自己也爱在水墨画中自题自书一些诗句,或许那算不上严整的东西,但是能够起到阐述、提意和辅衬画面的作用,它也是绘画形式和内容的组成部分。大家都看到了,“猴王杯”诗赛的新诗、旧体诗,充满了色彩感、画面感、意境感和栩栩如生的动感细节,如果题在猿猴画作上必将是非常美妙的。

  沙克:在“猴王杯”赛事的历届应征作品中,有数千首属于对您的猿猴画作品的诗配画,当然都受到了征稿启事的具体提示,或是在网上或纸本上看着你的猿猴画受到启发,因为此前没有任何直接书写猿猴本身的诗歌可资参考。同时,参赛者从现实与理想、艺术和美学、社会学和心理学,以及哲学性的终极思考等各种维度,去解读你的猿猴画的内涵外延,令人感叹当今诗人悟性的高超,创造力的强大。

  有一位山东诗人的参赛作品《纵情山水间》和《耕耘者》,是直接塑造你徐老师精神形象的诗歌,遗憾的是因其得到评委投票的积分不足而未能获奖,被列进入围诗人表彰名单。其作品没有得奖的专业原因,我想或是其语言张力和思考深度略欠,然而作品中祥瑞活泼的的临场气氛给我留下较深的印象。他把心绪探入到画家的画面和精神层面,“一个痴醉于画猿猴的人,痴迷于/春华秋实,与山为邻,临水而居/墨为图腾,万物隐与山外,吉祥跃然纸上,/遵循至简天律,四季交替,猿猴独居深山一隅//有奔袭而来的狂风骤雨,也有惬意的风和日丽/每一只猿猴,坦然应对于每一天/每一天,都是一次不朽的修行,在春天看冰雪融化/在夏天观漫天星辰,在秋天的果实面前欢笑雀跃//所有的大雪上,那徘徊的身影是一种背负/任菩提树旁的花一再盛开和凋零/也任蹉跎的岁月,繁衍/无拘无束的使命,都将落地生根”。如此用心动情的诗意书写,自然能够感染读者的目光和心理。

  徐培晨:我相信评委们的专业眼光和公平客观的评审原则,做任何事难求十全十美、人人满意,有遗珠之憾在所难免,只要总体上赛出了“猴王杯”的主旨价值,就可以告慰大家了。

  沙克:我挂着“猴王杯”赛事总评委的名,应该可以这么说,能不能得奖,总体上反映评委们对作品的共识公认,却并不是衡量作品水准高低的唯一标尺。事实的情况是,评委会的专家们在评选过程中,逐组逐首审读匿名编号的参赛作品,其审慎的态度不亚于招收自己的研究生,这就足够了。全国唐诗宋词权威研究者、北京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程玉缀教授,曾放下许多事情,挤出几天时间来评审“猴王杯”的旧体诗,感叹说审读量太大、颇感压力;而新诗的参赛人数和作品体量比旧体诗大得多,评委的审读量更大,花费时间精力更多。在此,我要向每一届赛事的评委会专家表示感谢和敬意,是大家的共同努力推举出“猴王杯”的一批批精品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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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首届和第二届“猴王杯”部分获奖作品述评

  徐培晨:凭作品说话,是“猴王杯”赛事活动的准则。历届“猴王杯”的获奖诗歌都是从参赛作品中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优中选优选拔出来的,这可以从出版的历届获奖作品选集中读到,也可以在网站上搜读到电子版的历届获奖作品选集。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对获奖作品和赛事活动进行理论性的梳理分析,也许诗歌界、学术界将来会对此作些研究论述。我们先请你从专业角度对“猴王杯”获奖作品谈一谈看法,帮助大家认识一下“凭作品说话”的获奖诗歌是什么样子。

  沙克:在诗歌方面,我从事新诗即现代诗的创作和些许研究,在艺术评论方面,我偏向于现代视听艺术、造型艺术。在诗歌的阅读履历中,我是以现代诗为主,兼览兼赏旧体诗,而且我认为前者是文学发展进步的规律和主流,后者是对千年经典的接存和延续。说到至今不过百岁出头的新诗,我曾写过专论,“百年中国新诗从语言形式的新旧变化到内容气质的根本变化,使它独立于旧体诗词成为普适的文学存在,给中国文化增添了新的形制空间和诉求值域,延续了中国文明中的诗化传统,应合了人们进入现代社会百年来的某种精神需求(拙文《论中国新诗发展的起承转合》,载2018年第6期《宁夏大学学报》社科版)。”其实不单是汉语旧体诗严以格律,日语俳句、英语古典诗歌也有字句限制和音律准则,比如说当今西方国家的英语诗完全是以自由体的现代诗为主流、主体,这同样是随着人类生活、文化方式而发展进步的规律与大势。

  回到汉语诗歌,旧体诗讲究字句、韵律、平仄相对相粘,还有对仗、联对,无论采用什么韵种写诗,忌讳诗句的孤平、句尾的三连平、三连仄,要讲究首颔尾联间的起承转合,最好语出有典,不能生造硬用新词和新义,如此等等都是旧体诗的写作规范。如果不合这些有形的规范即使文辞再美、意义再深,或者反过来说如果一味地模仿追随古典,丝毫跳不出古人的文化精神拘囿,凡此种种,都不是诗的那么回事;现代诗在表面上没有旧体诗的种种定规,似乎怎么写都可以,正好在形式要求上与旧体诗相对,却有比旧体诗的规范多上无数倍的无形考量,如果仅仅具有辞藻华丽、齐楚押韵的分行排列、不分行排列的外形,或者自以为是地玩弄新奇的形式花样,凡此种种,依然不是诗的那么回事。给你规则你要超越于无形才行,给你自由你要学会拿捏使用才行。在现代社会的文化生活中,无论现代诗还是旧体诗要想有艺术和思想价值,都需要吸收传承经典养分,都要富于现代文明下的“诗性、真性和语言性(《沙克VS何言宏:诗性、真性和语言性——关于认知和写作的诗学对话》,载《扬子江诗刊》2021年第5期,中诗网2020年7月13日)。”如果割裂传统经典或者无视现代文明,那么不管是谁,即使写了一辈子的所谓诗,都不能抵达艺术价值的彼岸和思想价值的内核,成不了有创造意义的诗人。

  “猴王杯”拒绝俗腻的、肤浅的、空喊的东西,老干体、口水诗、矫情体都不可能入围。关于对诗歌理解不理解、懂与不懂的争议,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但这肯定不是诗歌创作者非要接受不可的意见,不管外界怎么纠缠于诗歌的懂与不懂的道理,诗歌本身一直行走在进步的路上才是真理。诗歌不是产品说明书,也不是菜单,“汉语诗歌,蕴藉了古典诗歌文化和现代诗歌精神的经验成果,它不是可以简单运用、立现答案的文字类的算术,而是丰富多元的语言艺术的创作与呈现。读得懂的,不等于是诗,不等于是好诗,读不懂的,不等于不是诗,不等于不是好诗。(拙文《诗,不等于懂与不懂》——《诗刊》2021年第9期)”诗歌是形式性很强的艺术,在思想上则是抵向艺术的哲学,有时微妙仿若通灵,有时深刻如同天理。至于懂与不懂,肯定与读者自身的阅历广度、知识结构、审美与感知层次有关,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徐培晨:我理解、同意你对诗歌的诸多观点,在我看来“猴王杯”的获奖作品几乎都是能够读懂的,同时呈现了鲜明的艺术性和思想性。然而,作品所蕴含的生命体认、诗学经验、诗画交融效果和超越征稿命题的价值意义,需要读者去自己去揣摩玩味,当然也需要行家、专家的研究阐释。

  沙克:申明一下,我不是那类做课题项目研究、吃诗歌饭的行家专家,我只是自己在工作之余写作现代诗和做些研究,并且喜爱阅读古典诗歌。我在这里谈论的“猴王杯”获奖作品还是以现代诗为基础,作有关语言语境、方式方法、诗意倾向或者画面感等角度的些许理解,同时我想从旧体诗和现代诗之间的通感同识层面,尝试性地,非技术性地穿插着谈一些旧体诗获奖作品,辨识其中的语境诗意。无论新诗还是旧体诗,如果缺少基本的诗学修辞、格调境界和新颖独特性,没有真实而纯粹的文学精神实质,那么不管它们是文字游戏功夫的做作,还是格式化的构思和技工式的情状摹写,再怎么体现“语言伶人、文字巨人”的形状,在进入复评的过程中都是过不了我这关的。

  “猴王杯”融合诗画的创作实践,体现在大量的参赛诗歌中,那就是为画配诗、画境入诗和以诗构画,譬如第三届“猴王杯”新诗二等奖得主邓大群(澳大利亚墨尔本)的组诗《母猴跪乳》,通过赏析易元吉、颜辉、牧溪、沈铨、徐培晨的猿猴画作品,来书写诗歌中的造型画境,其中取名为易元吉《聚猿图》的诗中写道,“一场丛林的盛宴,煽动着美学的烽烟/克制着北宋的落日,及其反面/弥漫的天籁:高耸、孤绝/而凛人,仿佛前世的故人/气定神闲,圆笔藏锋,不徐不急/恍若恩雅,拨动了天上的大琴”,开阔恣肆的画面感延伸了易元吉猿猴画的审美维度和向度,这才是现代诗的超凡脱俗的原创性所在。

  首届“猴王杯”旧体诗特等奖获得者,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钟振振的的作品《题<五猴松嬉图>》,“寒食轻烟散不收,生存华屋死荒丘。山林别有天真在,毕竟五猴胜五侯!”与所题猴画作品本身远近呼应,画面辽阔,意味深长,起承转合间跨越生存时空和现实境况,凝析出结尾的金句“毕竟五猴胜五侯”,哲理至深,可以说是一首喻世杰作。

  首届“猴王杯”旧体诗一等奖获得者、中华诗词学会副会长林峰教授(北京)的作品《听涛图》,“溪谷回环出翠阴,云中瀑落似闻琴。且随老叟崖边坐,一任泉声滴在心。”勾绘出了幽古情境,意象清馨,修辞精粹,把一番入定于古典样貌的人文情怀,化为超越时间轴向的绝美自然生态,如饮醴泉而滋心润脾,微醺之后是久久的爽神。

  首届“猴王杯”新诗特等奖获得者、鲁迅文学奖得主、女诗人林雪(沈阳)的作品《致猿人或自己亲爱的基因》,“请不要伤害我/我拥抱朋友、定期发邮件、打电话/犹如远古的人们互相理毛/这抚慰关系的心灵的游戏/今天仍然有效//亲爱的基因,请继续/驻扎在我身体里吧/请继续发挥你们尚未发挥的东西/我也会讲述我进化的失败/和我无力继承的部份”,体现了现代诗歌的一种典型特征,追索事物纷繁画像下的原理,手法是口语化的体己叙述与思考抒情,以不可见的微物基因关联猿与人、自我的生命链,把个体诉愿与生存体系、环境关系勾连出来。

  同届“猴王杯”新诗一等奖获得者、鲁迅文学奖得主、北大教授臧棣的作品《银猴》,“那些刺进它身体里的针/将人类的精确性沿着静脉/推进到它最深的孤独中——/这真的会有助于人掌握/那些消除生命痛苦的奥秘?/丛林中的很多事情都已窸窣成风声/即便没有镜子,它也不会忘记/它身上的雪白是被生锈的笼子关出来的/看上去很美,却是耻辱的标记”,则是哲学感悟的外化书写,通过设计一些形象和细节,作学理式的心理描述,指向“看上去很美,却是耻辱的标记”的生态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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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培晨:首届“猴王杯”赛事揭榜后我们在南京举行了颁奖典礼和获奖诗歌书法展及猿猴画展,主要的获奖诗人我们见过不少,第二届“猴王杯”因疫情蔓延取消了颁奖典礼,但我们兑现了所有的奖金奖品、奖杯证书和一切赛事承诺,包括出版获奖作品选集,在媒体传播获奖者及其获奖作品。尽管我拜读了第二届“猴王杯”获奖诗人的佳作,遗憾的是,我们没能和获奖诗人聚会。举英才,拔新人,推出精品力作,才是我们“猴王杯”的根本目的。

  沙克:事实上,第二届“猴王杯”与首届一样,也是大家名家荟萃,实力诗人聚集,而且有大量新人的优秀诗作被选拔出来,获奖作品的光芒并没有因为没能举行颁奖典礼而削弱丝毫。赛事活动是平台,作品才是硬道理,才是金光银辉。

  第二届“猴王杯”旧体诗特等奖获得者,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主席、第十届中国文联副主席凯文(胡占凡)的《咏猿猴二首》十分精湛,其一写道,“乐游远近无忧水,闲荡高低自在枝。梦里昏茫思太古,人间正是火燃时。”看似行云流水、天然混成,其实功夫极深,思索极深,格律严整而修辞美善,似长焦画面,幽远深邃,贯穿古今的人类风景和成长历程。

  第二届“猴王杯”旧体诗一等奖作品、鲁迅文学奖评委熊东遨的七绝《观<猴王>附题寄意》,“进化途中体悟深,前行止步在山林。忽然直立看人类,头上箍儿尽带金。”此诗表达的是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硬朗三观,所谓的生命进化善则善矣,美则美矣,然而“头上箍儿尽带金”再有光彩,也是尴尬的进退两难的“箍儿”。

  第二届“猴王杯”旧体诗三等奖获得者胡善兵(南昌)的五律《街头见耍猴》,“过膝垂长臂,童头侧楚冠。眸清秋剪水,鼻皱客凭栏。往往一团揖,行行四顾看。着绯牵广陌,未敌蜀山宽。”赛事作品中关注现实生活的很多,此诗反映的是爱惜动物的常规主题,其中的猴子求生情状毕现,迎合生活的结果是:“着绯牵广陌,未敌蜀山宽。”

  第二届“猴王杯”新诗特等奖获得者、鲁迅文学奖得主,女诗人海男(昆明)的作品《站在山顶的父王》,“此刻,我观看着猴王脊骨上柔软的皮毛/仿佛还带着露水,枝条移动下的斑斓/这是幻像或现象力学的历史/猴王以经历了时光变迁的速度从树枝中穿越/猴王的四肢粗壮,它在高大挺拔的树体中隐形/像伟大的风暴勇猛的擎空而上/又以时空召唤的魔力穿越到了山顶/我看见了巨大的树在摇晃/我看到了它孤独的灵魂/带着他的家族们守望着古老的家园/我看见他的灵魂仿佛在巡视这片领地/猴童们仰望着它们的父王/追索着父王的行踪,从下而上”……诗句色彩斑斓,意象繁复缭眼,视觉、想象和心理幻象穿插盘绕,时空与神魔相遇,猴王的形象如同梵高的向日葵炸开烟花,喷发着爱与欲望的本能,显示人性、神性和诗性的无处不在。

  第二届“猴王杯”新诗一等奖获得者、诗坛宿将谢克强(武汉)的作品《寻那一声猿啼》,“是愚昧恣意砍伐着文明/还是水土流失吞噬了两岸丛林/让猿猴了无藏身之地//无奈  只好走进李白的诗里/驾一叶小舟  顺峡江而下/听两岸啼不尽的猿声”,逻辑化的形象思维,平稳推演的叙述,让我们听清楚诗人的言外之意、诗外之忧,砍伐文明的代价导致愚昧,谁在乎李白和他的小舟,谁在乎矫健的猿影,江岸的猿啼在电子统治的欲望牌的声频视频中回放。

  第二届“猴王杯”新诗一等奖获得者、加拿大华语女诗人索菲的作品,“灵活不过猴子,力量不及古猿/借助火,人类一跃登上食物链顶端/成为蓝色星球唯一的统治者/仿佛一夜暴富的赌徒/还没学会善用手中筹码/在恣意挥霍的路上越走越远/忘记童年时代,与猿猴们一起/光屁股在林中玩耍的时光//人类,到底是上帝按自己模样/造出来管理地上一切活物的/亚当和夏娃的子孙/还是站立起来的猿猴?”进化论的观点,在绝大多数非基督教信仰的海外华语诗人中,往往是对生命终极认知的思想基础,在索菲的诗歌写作中也是如此,尽管她发出了“上帝造人还是猿猴变人”的诘问,内心的命题难以掩抑,塞满了诗意的“人类该往哪里去”的忧虑忡忡。

  第二届“猴王杯”新诗二等奖获得者、鲁迅文学奖得主田禾(武汉)的作品,“在同类和族群的争端中/食物和领地,永远是/抢夺和嘶杀的原因/一场暴风雨,一场暴风雪/山洪、泥石流、疾病、瘟疫/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但血缘又将他们紧紧系在一起/他们相携着,或迁徙,或/爬到更高更安全的地方避难”,带着命运感和沉重感的叙事情节,让我们反观现实厄难,互相尊重、珍惜勿论高级低级的生命存在,这是天道,是人性与物性之本。

  同届“猴王杯”新诗二等奖获得者、中原地区代表性女诗人张晓雪(郑州)的作品《娲遗石记》,“石头怀孕。生命微微起伏时,/一段苦是暂时的。经过的人止步,/欲听它内部冥冥吟唱。/欲看那脐带绷断,阿耨达,池身颤栗。/一并承受一匹身怀绝技的小兽/和它半疯的神情。”这种直切事物内部的角度和方式,陌生化的言语叙述,不仅带来新异的触感,而且张力、寓意更大。诗歌本该标新立异,才是诗人的真禀赋,真能力。其实悟空不空,来自石头孕化,隐喻也许是:磨炼成长而身怀绝技,是人类强化净化的需要。半疯的神情下蕴藉着大能,可以毁灭该毁灭的,造化该造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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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第三届“猴王杯”部分获奖作品述评

  徐培晨:第三届“猴王杯”揭榜后,我看到了一些响亮而璀璨的名字,获得组委会特设荣誉奖的当代诗人吉狄马加和史光柱,获得旧体诗特等奖的冯健、一等奖的星汉,他们为“猴王杯”添色增辉,具有代表性和象征意义。我觉得第三届“猴王杯”有了前两届的积淀,无论作品本身还是赛事活动的声势,都应该达到一个小高潮。还是请沙克老师从诗人和评论家的双重角度,谈一谈刚揭榜的第三届“猴王杯”获奖作品的样貌品质。

  沙克:不能不谈作品,这是“猴王杯”的立身之本。第三届“猴王杯”新诗一等奖获得者、文学博士、湘潭大学教授吴投文的组诗《与猴结缘》中,有一首《我属猴》如此写道,“但我不是一只猴子,我只是一个人/我算计着如何把动物变成可口的食物/当我在午夜的一个噩梦里穿行/走到半道,突然被一只猴子拦住//它从我的身体里牵出一只猴子/拍拍它的脑袋,吹一口气/热情地拥抱,又放进我的身体里”,这首诗有着尼采式的理性和情智,以思辨敷设形象。他的整组诗的语言构成,沉静而富逻辑,思维及想象却异常活跃,多有奇异神采,从日常到寓言,以生命哲学映照了诗学的内容与内涵:猴子是人类身体里的活性物,是生命之所以有意义的魂灵。

  第三届“猴王杯”新诗一等奖获得者、资深诗人聂沛(湖南祁东)的《金猴》(外四首),“一根金箍棒/永远棒喝在邪恶的头顶,让善良昂首/玉宇澄清万里埃”(《金猴》),新诗二等奖获得者、资深诗人盘妙彬(广西梧州)的《快乐记》(外二首),“久而久之,我成了鸟儿眼中的鸟儿/它们是米,早晚撒我一把”(《快乐记》),它们都发散着生活旨趣和哲理的绝妙诗意,非深悟诗道者而不得。新诗二等奖获得者、文学骏马奖得主杨犁民(重庆)的《在成都动物园看猴》,“事实上我不敢拿正眼看他,面对如此美丽的一只猴子/仿佛衣着光鲜的人类才应该叫动物”,凿出对猴文化的理解和表达的迥异路径,反思悖论的生命处境,成为诉求焦点和价值指归。

  第三届“猴王杯”旧体诗特等奖获得者、北大博士生导师、冯健(北京)教授的《猿猴有题》(十首选三),是中规中矩的题画诗,其中的《题<云泉结伴图>》“山色空蒙松色新,泉声婉转落红尘。/大千识得林中趣,半作神仙半作人。”表现着对自然生活与俗世文化的价值取中,在物质和精神之间“半作神仙半作人”,另一首《题<雪意图>》“疏林雪落北风寒,三两猿猱石上盘。谁解人间金手指,就将猴趣作人观。”则跳出了随画赋义的那种旧才情的窠臼,“谁解人间金手指,就将猴趣作人观。”妙在“就将”这个近通当下的修辞,把“作人观”现代化了,说的便是现代人间诗画,现代生存境况。冯健的作品朴质厚道,诗情画意间深藏功力和思想。

  第三届“猴王杯”旧体诗一等奖获得者、中华诗词学会发起人之一星汉教授(乌鲁木齐)的《盛夏游黄果树水帘洞,戏为孙悟空作》,“长毛裸体水遮羞,石殿清凉胜九秋。纵是洞中权可弄,作人我不羡猕猴”,其主题鲜明,审美取向决然,并无奇崛瑰丽之言,亦无委婉曲屈之态,以深刻反思的气势风度胜出,“作人我不羡猕猴”。厌红尘而慕山林,有时是言不由衷的惺惺作态,星汉的猿猴诗既重意象筑建又情呈豪迈,更切合诗性的本质。

  客观白描和主观抒发是旧体诗写作的惯常手法,也许读者很希望看到的是,诗意对象的情景细节,触及生命体和事物内部的现场动态,然后才看形而上的思想和境界什么的。以上两位旧体诗获奖作品,意象、心象和临场动态交融,应该能够满足读者的审美需求。

  第三届“猴王杯”旧体诗二等奖获得者、香港诗人梁新荣(秀实)的《游台湾五峰山猕猴保护区》,“寺宇重门万壑深,龙湖碧瓦复千寻。钟声乍落啼声起,应是腾云驾雾临。”这是纯艺术的诗作,其中的现场感与画面、声音逐波袭来,意象清晰,情景富足,虚实转换间,灵物如心愿所托由彼及此。

  徐培晨:我看到一些外国诗人的华语诗歌作品,他们与中国大陆本土的汉语文化背景不同,美国、日本、俄罗斯的诗人与我们的诗歌根脉不同,作品的语言方式迥异,思路情调别致,很有一番读头;东南亚片域的外国诗人在文化悟解和思想情绪上与我们相近些,作品深受儒教文明、佛教文化的熏染。

  沙克:首届“猴王杯”新诗一等奖获得者、日本汉学家岛由子教授(Shima Yuko)的汉语作品《猿猴捉月图》,“我要伸手捞取/那金黄色的/水中的月亮亮//那光亮是/我的青春/我未来的希望//我知道/青年期即将要离开/但我还要挣扎一段时间/不想放弃一切欲望/是的,欲望/欲望望//你敢改改观点/虚就变成实的/那就是/永不结束的青春/能捉住的欲望/呵,我的欲望/月亮亮”,她写的是猴子捞月的中国民间的俗成传说,却完全是别样表达的语法修辞,语感独特,用奇妙的句尾叠字,倾述本能的永不结束的青春,体现了一位现代日本女性体验中国传统文化内涵的特有方式和率真情绪。

  首届“猴王杯”新诗佳作奖获得者、美国女诗人徐贞敏(Jami Proctor-Xu)的汉语诗歌《瑞诗凯诗的猴子》,“房间里的紫色瑜伽垫上,果然/留着猴子的脚印满是灰尘的神圣的脚印/来自我们渴望成为现实的故事/来自一个亲密许愿,反复去呈现,不管多么笨拙”,这就是美国文化中的猴子了,日常,情绪,心理,幽默,蒙太奇,未必表达什么具体的价值意义,却肯定是借生活经历中的物象、事迹、印象来呈现一种后现代社会的精神状态和意趣。

  美国青年汉学家本杰明·兰道尔(Benjamin Landauer),是一位禀赋才性极高的诗人,我们来读一下他获得首届“猴王杯”新诗佳作奖的作品《偶客》里的句子,“微光描清鬼魂一般的影子/长尾飘成一条素绳/毅力,欲望,前进/我坦白我所有的罪恶/头一歪,猴子不满/镜台前的时间是玻璃的//血脉灌满冰水/猴子爆发的力量终于呈现/这里已无拯救的可能//厉风忽然起 猴子把头部/轻轻地靠在我怀里/达旦无话”,可以说这位诗人的汉语言天赋及汉语诗歌的理解创作能力,有着超越性的强大,他能用微妙细致的汉语修辞创作意象、营建意境,将猴子与人的信息互动、精神互联描绘到了极致。

  越南青年诗人曾广健(Kenken Tsang),获得了首届“猴王杯”新诗佳作奖,他在汉语诗作《芹椰猴岛,天堂》写道,“多少情爱随着岁月增长/家族世世代代的繁衍/老、中、青、少、幼...../大的、小的、肥的、瘦的、善的、恶的/嬉跳、啸闹、调皮、郁闷、搔头/二千多只  千姿百态/成为岛上会变化的最美风景”,通过一般的语言铺设,把活泼烂漫的群猴图,寓意成大小胖瘦善恶、千姿百态的变化着的风景,依托着儒教文化心理下的生命存在观。

  第二届“猴王杯”新诗佳作奖获得者、菲律宾青年诗人路尔特斯的《心猿》,“五行山下/凡心跳跃/每个浮躁的细胞/自六窗攀藤/每对淘气的耳朵/对幻境盘旋//在纷扰里淡定/舍利佛一念不动/万念俱寂”,其诗学观念、书写技法与中国本土的诗歌创作并无二致,展现的是对东南亚佛文化根性的祭奠。

  第三届“猴王杯”三等奖获得者、俄罗斯95后女诗人唐曦兰(Подарева Анастасия ),从中国人熟知的文化符号猴王孙悟空写出《猴王与人王》,“讲给我 孙悟空的战史,/于你心目中 于蕴意之始。/人共自然 猴王与人王,/随着心声 吉祥又如意。//东方之友人 请讲给我,/猴王的善良的心 与灵巧极致。/受人 喜爱与尊重,/它的正义 我也愿留在心里。”她置身于中国历史文化的立场和角度,采用中国高校教科书式的浪漫抒情,毫无异乡感,认同式地叙述着猴王形象,归属于自身爱意下的心绪和感悟。

  徐培晨:“猴王杯”不遗余力地拔诗才、推精品,试图为推动华语诗歌文化的发展与繁荣助一臂之力,所以我们花了大量篇幅来谈参赛诗人,谈获奖作品,让大家感受到“猴王杯”的实质内容。

  第三届“猴王杯”组委会特约了一些非参赛的作品,作为赛事活动的展示,如中国作协诗歌委员会主任、第九届中国作协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吉狄马加的作品《致无量山的长臂猿》,你的作品《非虚构,猴、类人与神力》,还有被誉为“中国保尔柯察金”的当代诗人、词曲家史光柱的《人猴共舞》(三首),以宏阔的视角、高远的投射,书写了猿猴与人类的历史关联和现实关切,这些作品将刻录在“猴王杯”的精神基座上。

  沙克:在某种角度和层面上,解析“猴王杯”的作品整体,就如同解析中国当代诗歌的本身。吉狄马加的特约展示作品《致无量山的长臂猿》,是对于生命与生态的振臂引领的精神呐喊,“对于你们而言/现在并非就脱离了险境/那些偷猎者/以及他们的后代/也没有全部落网/赤麂、斑羚和林麝/你们的邻居就曾被/坚硬的钢丝套猎/你们也有过遭/射杀血腥的历史/森林被长时间砍伐”,宏观叙述,具体指向,无疑是叙事者的思想史的深刻吟咏,“终于证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动物和人/可以高度的认同对方/如果这个简单的真理/能被所有的生命接受/我相信,地球的毁灭/就不会发生在我们的手上”,这里面没有刻意研磨语言,也没有借诸太多技巧,而是聚神于地球的生命处境,倾力释放“我思故我在,我在故我诗”的哲思和诗性的恒光。

  史光柱的特约展示作品《人猴共舞》(三首)中,有一首《人兽互换——亲历一场战争的生命变异》,是深刻入髓的生命体验,“经历人兽互换/我在人性和兽性中剥离/将隐藏的部分封存/只有在故土需要时才会突然打开”,经历过战场死神的拷打撕裂、陷入双目黑暗而又重生为诗人的史光柱,早在1984年便以一级战斗英雄名闻全天下,被誉为中国的保尔·柯察金,他在那个80年代的中后期已拥有诗名。时至当下,他侧重于词曲和散文随笔创作,然而他一旦拿起诗笔,仍然是纯粹的诗人状态,激扬、深思、凝重,率真大气,涨满搏斗命运的现实主义、象征主义和理想主义。

  特约作品中,还有你徐老师的展示作品《题画诗数首》,对我来说阅读它们有一种心领神会的亲近感,就像观赏你的猿猴画作,那是古绝的风云气象和猿猴精气,不受格律制约而又抑扬顿挫自有内在律动,通篇敦厚自然一如行云流水。我尤其喜欢之二的“日出三竿莫谓迟,野猴争食戏松枝。轻岚悄从身下过,疑是大圣腾云时。”置身在野生场景中,神随风动,腾跃出心中的图腾——腾云的大圣。还有之五的“前人咏猿欲断魂,凄怆潸然泪沾巾。我今写之殊有异,声声清越悦客心。”更是描画出朴实的情理反衬,咏猿或者猿啼之类,在古人哪里是不是强说愁唯说悲了,而在画家、诗人的笔下,没有俗腻地去食古,更没有矫情的升华,本就是“声声清越悦客心”,其诗画呼应的意境质地,与齐白石低放身段于凡常世态的诗情画意的精神气质相通。

  徐培晨:我的那些所谓诗歌,都是我画画时的题画诗,聊表胸中逸气,不值多言,不敢与诗歌行家们相提并论,我这是重在参与“猴王杯”活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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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猴王杯”将融合诗书画的创作精神落地为实

  徐培晨:现在我们换一个频道来交谈。在一个水墨画家那里,诗、书、画都是传统文化的形象符号,诗书画一旦连体,便打开了艺术感觉和审美创造的维度空间,彼此间交互关联,共生共长,成为相得益彰、齐头并进的姊妹艺术。“猴王杯”通过万众诗人的赏画写诗,实现了诗与画的艺术关联,并通过举办知名书家书写的获奖作品书法展览,以及本人抛砖引玉参与的猿猴绘画作品展,大家的诗、书、画作品都从个体的艺术互融的创作层面,落地成了物理时空的总体的诗书画合璧。这样海内外大规模的连体创作实践,在文学和艺术史上或许没有先例吧。然而就像鲁迅说的,世上本无路,走得人多了,就成了路。“猴王杯”赛事活动的诗画互生、诗书画同壁,应该给从事诗、书、画创作的人们和广大读者留下了一些印记。而实际上,诗书画一体的审美精神,不是什么独创,完全是来源于历朝历代的文化观念和艺术传统。

  按照中国文化的传统审美,诗书画三者的层次关系十分清楚,诗为道者,书为器者,画为艺者。而在西方美学体系中,诗处于形而上的精神层面,书在物质形式层面,画在艺术表现层面。无诗则无道,无精神高度;无画则无艺,无造型形象;无书之器,何以运载诗之道,书法归属于美术造型之“术”,说明它的运墨走势与绘画的基础相连。

  沙克:徐老师对诗书画的关系层次阐述得非常透彻。我对诗书画传统的认识,只是一些人人皆知的常识。从唐代开始,便有诗书画三绝的王维,他是处在民族文化顶端的大诗人,他的诗书画以厚积的文化思想作底座支撑,必然穿越时间的界限,光照千年。这样的诗书画家历代都有代表,宋代有苏轼、黄庭坚、米芾,元代有钱选、倪瓒,明代有“吴门四家”的沈周、文徵明、唐寅与仇英,清代有常州画派创始人恽寿平、扬州画派代表人物华嵒,他们的诗书画作品变成了文学和艺术的一种价值观,深深影响着诗书画的创作与发展,百世流芳成为教科书级的文化形态的内容。

  徐培晨:在唐宋元明清的绘画艺术长廊中,尤其是山水画中,题跋‎、题诗十分重要,精妙题诗触目皆是,诗书画相得益彰融为不可分割的整体。古代文人擅丹青,常合以诗文。文徵明有‎题《雪景山水》诗:“雪树埋踪鸟‎绝飞,空江蓑笠弄‎寒丝。良工妙得吟‎中趣,故写愚溪独‎钓诗。”不知为画面增色多少,扩展意境多少,其诗、书也是文心斐然,卓成一体,所以,文徵明是一位诗书画全才奇才,历来为后人所称道。

  沙克:据研究资料显示,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元稹、刘长卿、杜荀鹤都有题画诗传世,康熙年间由十位翰林学士编纂的《全唐诗》中,有唐朝至五代的70多位‎诗人所作的题画‎诗130余‎首。因此,对于当今的旧体诗人来说,他们写作题画诗自有前鉴照耀,底气十足,只是为猿猴画题诗似乎没有什么可资借鉴的传统示范。

  我作过一点研究梳理,历代擅画猿猴的绘画大家不在多数,画过猿猴的绘画大家却是延续未断,北宋的猿猴画鼻祖易元吉自不必说,南宋有毛松、刘松年、法常、牧溪,元末明初有颜辉,其中牧溪有《观音猿鹤图》、颜辉有《猿图》传世;明人还有《行旅图》以及明宣宗的《戏猿图》闻世。清代的“性灵派三大诗家”之一的张问陶,“南苹派”画家沈铨、晚晴海派画家任预绘也画过猴子,现代画家齐白石、高剑父、刘奎龄、高奇峰、徐悲鸿、张大千、李苦禅、也画过猴子,更近期或当下的中国画坛乃至世界画坛,也有一些画猿猴的,或画中涉及猿猴的,比如刘继卣、黄永玉、范曾,然而除了以猿猴画名世传世的易元吉等个别画家,猿猴画均非上述画家的特别专长、主攻对象,或者说没能以猿猴画成为公认的艺术高峰。

  纵观易元吉以后的绘画史,及至当代的国画艺术,就绕不开徐培晨这个名字了。对你徐老师而言,尤其在猿猴画这一领域,我认为无论是数以万计的猿猴画创作数量,还是绘画的猿猴种类,以及猿猴画的方式、方法和技艺,包括猿猴画题诗,绘画理论,已经形成了猿猴的绘画思想系统和艺术系统,成为与猿猴互为生命的画家。徐老师以猿猴题材绘画独步天下,获得了艺术界和评论界的一致认可,廖静文、王学仲、邵大箴、薛永年、左庄伟、周积寅等前辈大师及评论家们,对你开创性的艺术风格和文化精神予以盛赞,都在肯定你“东方猴王”的含金量,足以说明了您的猿猴画创作的历史成就和价值影响力。

  徐培晨:这些都是外界对我的溢美之词,我是不敢当的。在茫茫众生中,我就是一只会画画的猴子吧,我乐意做一只猴子,做一辈子猴子。猴子与我有着一生一世的缘分,少儿时我就爱看猴戏,逢猴戏必看,不知看了多少场;要说爱上猴子,是1981年我去峨眉山写生时遇到了猴子的围拥,它们爬到我的身上,头上、肩上、臂上、腿上到处都是,把我和同行人携带的花生米、水果之类都吃光了。此后,猴子便和我产生了人生命运的交集,它们融进了我的绘画事业,彼此再也没分开过。几十年画猿猴,对我来说早已不是一门技艺,也不是寄托什么寓兴什么,而是我的生活内容和一种存在方式。

  我从事高校美术教育工作近五十年,对中西方绘画艺术学习、教研半个多世纪,觉得艺术的最高境界是以美育人、以德化人的,真的不是什么财物或虚名之类。这么多年来,我在江苏省内外捐建了九个艺术馆,其中有我捐献的绘画作品和古今艺术品及文物,我以为一切有形的物品无论多么珍贵,都是个人不能永远占有的,只有分享到公共空间,为世人共有,被历史传递,才能成为一份持久的精神财富。

  首届“猴王杯”诗赛活动举办的了诗书画展,诗是获奖作品,书法是全国各地书法名家的作品,画是我参与其中的猿猴题材作品。第三届“猴王杯”,我们还将举办相应的诗书画展,其规模、层次比首届要大一些高一些,想必会得到诗书画界应有的感应。我相信,为文化公益事业,做实事,做好事,即使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沙克:诗与画是可以互解的东西。诗可以释放画面感、可以解释画,画可以蕴含诗意的精神和境界。诗画交融的深意和妙处,徐老师一定有很深的创作体验。

  徐培晨:诗画交融是传统艺术的普遍诉求。“猴王杯”在诗画一体的创作实践方面做出很好的尝试,我个人的绘画作品只是一己创作,海内外万众诗人参与进来,揣摩画意,题图作诗,佳作精品绚丽纷繁,让我感动,给了我太多的启发和信心,诗歌艺术是其他姊妹艺术的魂,是置顶的高度,绘画包括其他艺术形式,在思想境界上如果缺少诗性,就不会达到哲学的层面,也不会达到美学的极致。我们读王维的诗如赏绘画,这里列举一首《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湲‎,倚仗柴门外‎,临风听暮蝉‎。”其中的色调呈现,意境构图,形成十足的画面感,也有声调感,用现代的话说如同观赏风景视频。

  沙克:在当代,诗画一体往往只是一种审美意识,一种理论说词,在普遍的诗人创作或画家创作中,未必能时常做到。海内外诗人在“猴王杯”赛事活动中不仅创作出巨量的诗与书画相关联的作品,而且每届赛事揭榜后,我们都及时出版了诗书画合一的《“猴王杯”华语诗歌大奖赛获奖作品集》,将诗书画实践落纸为证。获奖诗人的诗作,全国各地书法名家包括中国书协副主席和理事们书录获奖作品的诗句,文学大师莫言的书法题词、方祖岐上将的题词,诗歌大家吉狄马加的书法贺词及手书作品,文学艺术界丁芒、邵大箴、孙克、喻继高、程玉缀、朱寿桐、程绍武、汪政、丁捷等的书法贺诗、贺词,还有你的猿猴画精品和手书题画诗,都是在践行着诗书画一体的关联性创作。往深处说,通过“猴王杯”诗书画展,把当下的诗书画相融合的创作精神落地为实。

  徐培晨:诗书画融合,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们都看到过许多的书画展,却很少看到真正的诗书画展,尽管书画展的作品离不开诗,但那多是书抄古人的唐诗宋词之类,或在画上题书几句古诗,即使在画上题书自己的诗句,也是一些陪衬,究竟写得怎么样又作一说。所以,“猴王杯”诗书画展,是名副其实的,不是噱头,而是身体力行地推进诗书画的融合互长。说起诗,我是一个旧体诗爱好者,为自己的绘画写过四百多首题画诗,我前面说过了,我的题画诗算不上严整的东西,与专长于写诗的诗人们不可同日而语,它们不大受近体诗的格律束缚,但是,我追求的是“我手写我心”的抒情言志,是对我绘画的旁白、道白,也是画外音,属于为画而诗,也是为“心”而诗。

  沙克:第三届“猴王杯”旧体诗评委会主任林峰,和旧体诗评委江岚两位专家,对你的题画诗很是赞赏,认为你的题画诗作具有浓郁的古绝风韵,内涵朴质,精神放达。在我的眼里,你徐老师本身就是一位诗人,与古诗旧诗那些形式无关,对你的题画诗,我常常默念默读,其中的韵味格调、情绪思想,常常扑面而来。每读你的题画诗必受感染启发,更能理解、切近你的绘画艺术。

  徐培晨:“猴王杯”华语诗歌大奖赛举办三届下来,努力兑现赛事组委会的承诺,无论是社会公益层面的承诺还是文化事业方面的承诺,对于获奖诗人的承诺也将全部兑现。所谓言而有信,言必行,行必果是也。

  沙克:在历届“猴王杯”华语诗歌大奖赛中,获得佳作奖以上的诗人享有以下待遇:1、从一千元到六万元数额不等的税前奖金;2、徐培晨老师的从一平尺到四尺整张的猴画奖品;3、专门设计的精美现代的水晶奖杯和获奖证书、徐培晨精美画集签名本;4、获奖作品收入中国文联主管的《中国文艺家》杂志以“获奖作品专号”公开出版;5、获奖作品制成电子版诗选集在多家网站发布;6、获奖作品摘句由全国各地书法名家写成书法,并在颁奖城市的专门场馆专题展出;7、书法家写成的获奖作品的书法也收入《中国文艺家》杂志“获奖作品专号”一并出版;8、部分获奖者代表将受邀参加全国文学、艺术界领导和名家咸集的“猴王杯”颁奖典礼和诗书画展;9、知名教授、评论家为获奖作品撰写评论文章发表;10、数十家海内外媒体报道赛事情况、获奖诗人及其作品。

  诗歌界的不少同行评议说,全国范围的各种诗歌赛事没有提供过如此周到的待遇,世界范围内的诗歌赛事好像也没有这样周全的待遇。这说明什么,我想至少说明从策划到施行,“猴王杯”赛事的背后,有一个义工团队和关心支持者在为诗歌公益事业呕心沥血,作了实实在在的付出,否则“猴王杯”这种不依赖公器公物、把民间资源与学术资源相结合的诗歌赛事,就不可能取得丝毫的成功。

  徐培晨:2020年5月我们酝酿“猴王杯”方案,计划先举办三届“猴王杯”再说,到现在我们已经实现了当初的目标,接连三届“猴王杯”的综合效果远远超过预期,我们可以告一段落了。因此,当“猴王杯”组委会有些成员提议,在既定奖项的基础上,跳出赛事活动的范围,纵观当代的诗歌和艺术领域,设立几个荣誉性的奖项,授予那些奉献数十年、作品成就卓然的诗人和艺术家。当然,组委会理所当然地结合了三四年来的“猴王杯”赛事工作,向一些诗人、艺术家约写诗歌,作为特约作品进行展示,不在赛事参评作品之列。我非常赞成“猴王杯”组委会决定特设几项荣誉奖,如果“猴王杯”就此告一段落了,这份荣誉奖在今后可以做个纪念,如果休整一段时期后重续“猴王杯”赛事,那也将是鼓舞士气的伏笔。我也感谢组委会决定授予我荣誉奖,我理解其中的鼓励和善意,同时感到十分荣幸。

  沙克:我忝为“猴王杯”赛事的总策划人、总评委,按理说完全没有必要接受组委会特设的荣誉奖,既然这只是为以后做个纪念或鼓舞一下士气,那么我这个“猴王杯”公益活动的总义工,也就不拂赛事组委会的美意了,顺从“猴王杯”来之不易的局面吧。事实上,组委会向“猴王杯”团队的主要义工哪怕是辛辛苦苦做几年杂务的义工,都授予了纪念性的贡献奖。现在,我要说,谢谢“猴王杯”总顾问徐培晨老师,谢谢“猴王杯”组委会主任、作家诗人、影视编导向阳先生,组委会执行主任、诗人画家雁西先生,感谢所有关心、帮助和参与“猴王杯”公益诗歌文化活动的单位和人们。

  徐培晨:特别感谢沙克老师策划主持“猴王杯”华语诗歌大奖赛活动,我们在“猴王杯”公益性文化项目中的跨界合作,将是与海内外诗歌界共享的无法忘却的美好记忆,整个“猴王杯”团队的努力和成果,呈现为与文学、艺术界共享的融合诗书画创作实践的务实精神。在此,我要感谢书法家刘金凯、张旭光、王志安、彭利铭、常汉平、陈辉、苏金海等诸位先生,他们义务地为“猴王杯”书写获奖作品。对多年来鼎力支持我的艺术事业发展的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南京师范大学、荣宝斋画院、中联国兴书画院等单位和有关人士,我也一并奉上深深的谢意和敬意。

  真诚感谢“猴王杯”赛事活动的主办、指导和合作单位,感谢“猴王杯”组委会、评委会和顾委会的各位领导专家、女士先生。最后,我在这里献上我的题画诗拙句祝福大家:“千年蟠桃带露香,累累压枝放华光。仙猴捧呈祝期颐,春颜常驻岁无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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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仁整理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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