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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 老宁波人是这样过的

  在中国人的概念里,农历正月初一才是真正意义上新的一年的开始,因此,中华民族对农历新年远比公历的元旦要来得看重,这从初一通常被人在前面冠之以“大年”就能得到证明。据记载,老祖先在2100多年前的汉代,就已经将正月初一作为年节给固定了下来,与此同时,与大年初一相关的年俗也渐渐生成,比如乡亲邻里见了面,要说“恭喜发财,给你拜年”,比如要穿新衣,起来要放开门炮,等等,虽然地域不同,风俗也会有所差异,但这些习俗却具有共性。

  今天,我们就来翻翻宁波老皇历,看看老宁波人在正月初一都有哪些规矩和习俗。

  三要三不要

  要穿新衣存好心说好话,不要喝粥泼水加扫地

  80多岁的孙奶奶是土生土长的宁波人,小时候,她家是开药铺的。据她介绍,她家平时就规矩多,比如寝勿言,食勿语什么的,等到了正月初一过大年的时候,要回避的忌讳、要尊重的习俗更是一套套。“我小的辰光,每到快过年时,大人都会一再叮嘱,要说好听的,尤其是大年初一这一天,不能说不吉利的话。打开家门,只要遇着邻里街坊,大家就要行拱手礼,互相拜个年,道声祝福,恭喜发财啦,吉祥如意啦什么的。要是家里的小孩子万一不小心打碎了调羹碗盏,家长马上就要说上一句‘岁岁(碎碎)平安’,用吉利话将这件坏事变成好事。”

  孙奶奶还说,在老宁波人的习俗中,正月初一还有几个“不”字:不喝粥,不泼水,不扫地。不喝粥有两种说法,一个是当时的物质条件不富裕,生产力水平低下,家里平时经常喝粥,因此到了正月初一这一天,就不能喝粥了,大家要吃点“干”的东西,就是说,要吃饱。另一个说法是正月初一如果喝粥,财就会像水一样流走。因此这一天不能喝粥。“不泼水和不喝粥的道理基本一样,水一旦在正月初一泼掉了,那就是让‘肥水外流’了,这户人家新的一年就‘发’不起来了。至于不扫地,这也是老宁波人过年的风俗,扫地,倒垃圾的工作在大年三十之前都要干完,年初一的时候,扫帚要让它静静地躺在角落,家里人不能去动它,一旦在年初一动了扫帚,那就把好运气扫走了,还会破财的。”

  孙奶奶告诉记者,老宁波人还有一种风俗,被称为“扫地人”。在正月初一大家都喜欢说好话的时候,有些乞丐会佯装扫地人,背着箩筐,手里拿着一把扫帚,扫帚上偶尔还会绑着一个小红球,来到别人家门口,一边假装扫地,一边唱一些内容很吉利的歌,比如黄龙盘谷仓、小元宝要用船来载等,这时候,主人家就会笑着走出来,给这些乞讨者一些零钱,将他们打发走。

  放挂开门炮

  要么红红火火,要么闷声发财

  在除夕夜的傍晚,如果商铺是私人开的,那么打烊之前,都是要放烟花爆竹的,在热热闹闹中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送走。这就是浙东地区流传至今的“关门炮”。而到了正月初一的清晨,则要放“开门炮”了。

  现年83岁的周永福在他15岁的时候就去布店做学徒了,因此他对老宁波人的“开门炮”记忆深刻。周大爷说,老宁波人对于“开门炮”是有讲究的,那天早上的四五点,家家户户(不仅限于商户)都要起来放炮仗。头一串炮仗先得放“百子炮”,这一挂的小鞭炮噼噼啪啪的放出去,气氛一下子就出来了,接着就是大爆竹(类似于“二脚踢”),运气好的话,每个炮仗都会响,没有哑炮,越响越吉利。万一其中一个爆竹没有响,成哑炮了,这下周围的人赶紧要用宁波话说一句:“闷声发大财”,主人则会赶紧再放一个。“那时候的人习惯早起,正月初一的开门炮也就放得很早,放得越早,那就寓意着新的一年运气越好。放过开门炮的生意人可以在新的一年里生意兴隆,开门进财。放过开门炮的庄稼人,则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有个好收成。”

  谈到小时候的压岁钱,周大爷说,一部分是除夕夜父母给的,另一部分则是在正月初一晚辈去给家族中的长辈拜年时,长辈们发的“红包”。“那年月,富裕的人家极少数,绝大部分都是半温不饱的,所以压岁钱的数额就少得可怜。“话说回来,虽然钱少,但还是蛮开心的,我每次都会把压岁钱藏到枕头底下,偶尔拿点出来买几个小鞭炮。男孩子嘛,就喜欢玩个炮仗什么的。”周大爷笑着回忆道。

  除此之外,宁波的大年初一还有个习俗,就是女人们大多会一大早去庙里烧香祈福,希望菩萨在新的一年里,能保佑家人平平安安,万事如意。“开门炮的烟雾还未散尽,那些大妈大嫂大姑娘们就拎着篮子出门,上寺庙里烧香磕头去了,回来后,一个个都喜气洋洋,信心十足的样子。”周大爷说,过年么,图的就是快乐开心,开心了,就说明这个年过得很好了。

  吃汤果祭先人

  专家说,这也是旧时年俗

  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宁波著名民俗专家周静书讲述了一些老宁波独有,而现在却几乎被遗忘的过年习俗。据他介绍,老宁波人在正月初一除了放开门炮,穿新衣服,相互拜年之外,还要在正月初一这天挂年画,贴“福”字,展花灯,以表达春回大地的愉悦之情。冬天即将过去,春天马上就要来到的喜庆气氛,就是靠着这些红色字画来衬托的。

  另外,宁波人都知道正月初一要吃汤圆,其实,老宁波人在正月初一的第一餐早饭吃的并不是汤圆,而是“汤果”。“汤果”是用糯米粉搓成的小圆球,宁波常常将其做成“浆板汤果”,简而言之,汤果就是类似于没有馅的汤圆。周静书说,老宁波人在正月初一的第一餐是要吃素的,不能吃肉鱼之类的荤食,而汤圆的馅是有猪油的,属于荤食,因此不能在新年的头一顿吃。其实汤果的味道也很好,入口爽滑香甜,可惜现在的宁波人把这个传统遗忘了。

  在宁波某些地方,比如余姚、慈溪等地,新年第一天的第一件事则是祭拜祖先,去先人的坟地祭拜。与宁波城区居民在除夕夜挂画像祭祖不同,这些地方的人主要住在农村,或者山区,他们先人的墓一般都在所住村子的附近,因此,在新年的第一天,一家人都会带上祭品,举家去先人的墓地祭拜。他们会在祖先的坟头恭恭敬敬地磕个头,然后汇报一年来全家的生活情况。这种习俗,将中国人对孝道的重视,完全展现出来。不过,受到风俗和地域的限制,这种正月初一祭拜先祖的习俗也开始慢慢退出当代人的过年生活了。

  据周静书介绍,宁波人在正月初一的时候还有些忌讳,比如,嫁出去的姑娘在年初一是不能回娘家的。

  “当时的交通比较落后,而且城区很小,周围都是村落,这村的姑娘常会嫁到别的村子去。正月初一的时候,老宁波人拜年讲究一个就近原则,周围的邻居,同村的长辈,这些离得比较近的亲友乡亲之间,都会在正月初一相互拜年,而出嫁的姑娘离娘家都比较远,按照当时的交通状况,回一趟娘家大多要走上个大半天,所以出嫁的女儿就只能大年初二回娘家了。”周静书说,有一点要注意的是,正月初二的午饭女儿可以带着老公在娘家吃,不过晚饭前还得赶回婆家去,要不然不吉利的。类似这些的风俗,其实有不少,这些都是老宁波人流传下来的传统,只是现在的年轻人几乎都已不知道,更不会去计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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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时大年初一的其他习俗

  拜年新年的初一,男人们都早早起来,穿上最漂亮的衣服,打扮得整整齐齐,出门去走亲访友,相互拜年,恭祝来年大吉大利。拜年的方式多种多样,有的是同族长带领若干人挨家挨户地拜年;有的是同事相邀几个人去拜年;也有大家聚在一起相互祝贺,称为“团拜”。由于登门拜年费时费力,后来一些上层人物和士大夫便使用名帖相互投贺,由此发展出后来的“贺年片”。

  压岁钱压岁钱有两种,一种是以彩绳穿线编作龙形,置于床脚,此记载见于《燕京岁时记》;另一种是最常见的,即由家长用红纸包裹分给孩子的钱。压岁钱可在晚辈拜年后当众赏给,亦可在除夕夜孩子睡着时,由家长偷偷地放在孩子的枕头底下。现在长辈为晚辈分送压岁钱的习俗仍然盛行。

  占岁旧时民间以进入新正初几日的天气阴晴来占本年年成。其说始于汉东方朔的《岁占》,谓岁后八日,一日为鸡日,二日为犬,三日为猪,四日为羊,五日为牛,六日为马,七日为人,八日为谷。如果当日晴朗,则所主之物繁育,当日阴,所主之日不昌。后代沿其习,认为初一至初十,皆以天气清朗,无风无雪为吉。后代由占岁发展成一系列的祭祀、庆祝活动。

  饮屠苏酒屠苏酒是一种药酒。在古代习俗中,元日全家饮屠苏酒,以祛不正之气。制作屠苏酒的方法是:用大黄一钱,桔梗,川椒各一钱五分,桂心一钱八分,茱萸一钱二分,防风一两,以绛囊盛之悬于井中,至元日寅时取起,以酒煎四五沸。古时饮屠苏酒,方法很别致。一般人饮酒,总是从年长者饮起,但是饮屠苏酒却正好相反,是从最年少的饮起。大概年少者一天天长大,先饮酒以示祝贺,而年长者过一年少一年,后饮以示挽留。宋朝文学家苏辙的《除日》诗道“年年最后饮屠苏,不觉年来七十余”,说的就是这种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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