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垃圾”、清“病毒”、抓“油鼠”
缉私警察筑起国门 第一道防线
高温还在持续，烈日似乎决心要把整个城市融化。白下路上的南京海关缉私局办公室，刚刚从外地办案归来的查私处科长刘阳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水。酷暑把大部分人赶到了室内，但对于南京海关缉私局的400多名干警来说，他们没有四季，只有一个接着一个的工作日。“城里都40度℃了，码头的堆场一棵树没有，估计得有60℃，兄弟们真不容易。”刘阳所在的查私处，主要负责打击违禁物品的走私，这些天，他的很多同事都头顶烈日，奋战在遍地集装箱的堆场，“只要能把案子破了，吃点苦算什么？”
“你能想象，看到自己流出来的汗变成五颜六色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受吗？”刘阳说的，是近期南京海关缉私局破获的一起特大固体废物“洋垃圾”走私案，案犯采用伪报品名的手法，大量走私废粉末涂料，该案共查证废粉末涂料6000余吨。其中，当场查扣900余吨，并扣押大量走私证据材料。
在这个专案小组，刘阳负责的工作是取样化验。他清楚地记得，当时是在非法加工工厂，大量走私进境的废粉末涂料被随意堆放。一进大门，一股刺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废粉”因为粉末颗粒小而轻，早已飘浮在空气中，尽管取样时戴了口罩，但刘阳依然感到自己的呼吸道不畅，“这些废粉都是国外报废的涂料，黑心厂家将这些东西进口后，在工厂过筛分拣进行再加工。”
为了减少废粉的危害，刘阳在取样时除了戴上口罩，还装备了袖套和塑胶手套。不过由于缉私局对取样有明确要求，必须对货物不同部位取样，因此全副武装的刘阳必须在堆成小山的废粉编织袋上爬上爬下，当刘阳结束取样摘下袖套和手套时，眼前的一幕让他目瞪口呆——布满汗珠的手臂和手掌，此时已经像块打翻了的调色板，红一块、绿一块、黄一块，“因为空气里到处都是废粉，戴袖套和手套是无法完全隔绝的，废粉碰到汗水就起了化学反应，当时真把我吓了一跳！”
遇到汗水都能起化学反应的废粉确实可怕，但如果不法厂商将这些分拣过的废粉随意倾倒，将对周边环境和地下水造成更严重的污染。这一仗，南京海关缉私局在扬州、苏州、南京、青岛、上海等地同时开展收网行动，一举破获一起特大洋垃圾走私案，抓获犯罪嫌疑人5名。
于很多人来说，盐湿牛皮是一个陌生的名词，它是指牛屠宰后剥下来的鲜皮，及时用盐腌而成的牛皮。根据国家的法律，来自疫区的盐湿牛皮是禁止进口的，而近期南京海关缉私局就在连云港查扣疫区盐湿牛皮52吨。“打开集装箱的时候，那股臭味简直能把人熏晕过去，而且还有很多飞虫、苍蝇，因为是来自疫区的盐湿牛皮，所以被传染的风险其实非常大……”回忆办案现场时，南京海关缉私局查私处副处长赵芳依然心有余悸。
几十吨还带着脂肪的牛皮，在温度高达60℃的集装箱里闷一个月，从哥伦比亚和委内瑞拉漂洋过海来到中国，集装箱又在毫无遮挡、地表温度能接近100℃的堆场上暴晒几天。开集装箱的那一刻，赵芳就在旁边，虽然所有缉私警察都戴了口罩，但是那股直钻鼻腔的恶臭，让她现在想起来都反胃，“太臭了，无法形容的臭，戴口罩根本就不管用。天那么热，牛皮上的脂肪已经开始腐烂了，招来了很多飞虫和苍蝇。”实际上，因为这批盐湿牛皮来自疫区，缉私警察都是冒着被传染的风险在办案，如果被集装箱里飞出来的蚊子叮上一口，很可能就会感染口蹄疫、疯牛病。“我们也知道有这个风险，可是为了工作，确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赵芳说。
实际上，此次查证涉案的进口疫区盐湿牛皮达5.9万吨，部分牛皮已经被送到了加工作坊。“洗一张牛皮要产生一吨污水，这么多盐湿牛皮，得造成多大的污染，而且还有传播病毒的隐患。”赵芳去了涉案的加工工厂，当地的工作环境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污水横流，苍蝇满天飞，工人都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一旦被传染，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央视的新闻节目中，经常会有海关缉私警察现场抓捕的画面，这些画面到底是谁拍的呢？“大部分都是我们办案民警现场拍的，因为很多时候需要现场取证，每次大案要案，我们都会派专门的民警负责拍摄。”南京海关缉私局政治处主任王海荣透露。而在王海荣的处室里，就有一位经常扛着摄像机上前线的80后警花，她的名字叫孙昊。
2015年4月份，南京海关破获一起特大成品油走私案，抓捕现场就在长江的入海口。当目标锁定，坐在驾驶室里的孙昊，通过取景器看着战友赤手空拳从缉私艇跳上接驳成品油的江船。在缉私警察控制住3条涉案船只之后，孙昊带着重达5斤的摄像机，也跳上了接驳船，“我们管这个叫‘跳帮’。听身边的老同志说，他们在船上是不穿救生衣的，因为船下的涡轮会把掉下江的人吸进去，穿救生衣也救不了命。因此每一次‘跳帮’都是一次和死神的较量。”
成功“跳帮”的孙昊，让很多老缉私警竖起了大拇指，毕竟一个80后的姑娘，身上还带着超过5斤重的摄像机，不少人都为她捏一把汗。“当时也没有什么怕不怕的，因为那是执行任务，我必须记录下整个过程，固定证据。”孙昊确实有同龄女孩没有的那份勇敢，“‘跳帮’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是一定要保护好摄像机，它的安全可比我自己重要多了。”实际上，跳上走私船只，并不意味着险情化解，由于走私船在发现缉私艇后慌忙撤出油管，导致甲板上漏了不少成品油，稍有不慎就可能滑倒，甚至掉进漆黑的长江里。幸好在战友们的帮助下，孙昊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海关缉私，看起来似乎与百姓生活没有太大关系，但事实上，缉私工作事关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据王海荣介绍，今年以来南京海关迅速开展了打击走私“国门利剑2017”联合专项行动，成果显著。上半年，该关立案侦办走私犯罪案件103起，位列全国海关系统第二位，案值14.68亿元；立案查办行政案件1854起，案值21亿元。在打击“洋垃圾”走私“蓝天”专项行动中，侦办走私“洋垃圾”案件13起，查证走私进口废塑料1100余吨、废粉末涂料6500余吨、疫区盐湿牛皮5.9万吨。在打击农产品走私专项行动中，侦办走私棉花案件3起，查证走私棉花4787吨，案值9300万元。在打击资源性产品走私专项行动中，侦办走私出口硅铁、铬铁案件2起，查证硅铁、铬铁1.4万吨，案值1.26亿元。在打击重点涉税商品走私专项行动中，侦办偷逃税款千万元以上的刑事大要案13起，位列全国海关系统第一位。侦办走私水晶系列案24起，案值3.15亿元；侦办走私成品油系列案16起，查证走私成品油6.2万吨，案值6.83亿元。在打击涉枪涉毒专项行动中，侦办走私毒品案件6起，查获恰特草7519克、大麻3498克；侦办走私武器、弹药刑事案件14起，查获走私气枪10支、仿真枪32支、铅弹及钢珠弹1300余发。在打击珍稀动植物及其制品行动中，立案侦办走私珍贵动物制品案件1起，查获象牙制品64件。
如此彪炳的战绩背后，凝聚着缉私警察舍生忘死、无私奉献的战斗精神，汗水和鲜血，闪耀着一个个无名英雄感人肺腑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