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洪俊杰
今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昨天，“友谊：血与火的考验”主题展开幕式在上海图书馆东馆通志馆举行。中美两国亲历者、学者及友好人士通过照片与实物，重温“中国空军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飞虎队）”历史，感悟战火铸就的友谊。
“超越文化、制度和意识形态差异，展现人类在面对共同挑战时所能迸发出的信任与团结。”参会人士表示，飞虎队精神给当下启迪，让所有人思考如何推动中美关系稳定、健康、可持续发展。
一场4500英里的远征
“这是一场4500英里的远征。我的外祖父陈纳德1937年6月1日来到中国。他在给我母亲的信中提到，他目睹日军对无辜中国百姓犯下的暴行。同年7月8日，他毅然决定留在中国。他选择留下，是因为听到了处于困境中的一个民族的呼喊。”
通过陈纳德外孙女嘉兰惠的讲述，飞虎队的指挥官形象渐渐清晰。“他没有让文化差异、政治立场或意识形态阻挡人道主义精神和助人之心，创造了美国军事史上至今无人能及的辉煌战绩。”
中国女兵张凤岐在飞虎队器材供应处担任英文打字员，每天传递陈纳德的命令以及登记武器弹药数据。来到现场的陆伟俊是张凤岐的儿子。他带来了母亲使用过的打字机、飞虎队胸针以及字典。“她常说，飞虎队和我，我和飞虎队，我们之间是用鲜血和生命凝成的战斗友谊。”
血与火的友谊，在营救美国杜立特航空队过程中显得淋漓尽致。他们执行轰炸东京任务后返回中国时，有64人因为中国军民的救助而幸存，但日军的疯狂报复导致浙赣25万军民伤亡。
同样的故事，也发生在黄浦江畔。原浦东新区政协秘书长唐国良分享1945年浦东军民营救两位飞虎队员的故事。日军严刑拷打浦东村民，但村民始终没说出飞行员的下落，后被活活打死。本世纪初，这段历史传到陈纳德遗孀陈香梅女士耳中，她很感慨：“我在浦东多年，没想到浦东人民救了两位飞虎队员！”
战火中的情谊不应被遗忘
“我们很担心这段历史会被慢慢遗忘。”这是现场中美人士的共同心声。
2019年，时任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黄屏访问美国空军博物馆，看到80个刻着名字的银制杯子。馆长告诉他，80个银杯代表杜立特航空队80名美军机组人员，刻有过世人员名字的杯子倒扣摆放。
“80个杯子已倒扣79个。馆长用略带伤感的声音告诉我，最后一名参加行动的飞行员理查德·科尔先生当天去世，享年103岁。”黄屏呼吁，两国人民在战火中结下的情谊不应被遗忘。
“这段历史必须由年轻一代继续传承。”美中航空遗产基金会主席杰弗里·格林说。2023年，国家主席习近平复信格林等，希望飞虎队精神能够在两国人民之间一代一代传承下去。“这就是我们基金会所做的工作。我们能告诉越多的人这个故事，就会有越多的人为之振奋。”
寻找新一代陈香梅
开幕当天正值陈香梅诞辰100周年。抗战时期，作为战地记者，她记录下许多战斗故事；战后几十年，特别是中美关系低谷期，陈香梅成为两国对话的“搭桥人”，穿梭于太平洋两岸，将抽象的信任转化为可触的纽带。
“当前中美关系迫切需要新一代陈香梅。”上海市公共关系协会会长、上海市美国问题研究所学术委员会主任沙海林表示，中美友好事业呼唤更多新时期有识之士的参与和支持，薪火相传的友谊与互利共赢的合作，为两国关系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
上海美国商会会长郑艺一直在为两国合作奔走。“工商界的合作正是飞虎队精神在和平时期的延续。”他告诉记者，在合作中，来自两国的员工紧密协作、相互学习，形成牢固的伙伴关系与个人友谊。正是这种民间交流，构成美中合作的韧性与活力。
在现场，美国大黄蜂博物馆代表雷特拉斯向中国年轻人发出邀请，登上大黄蜂号航母，把这份记忆带回乡。“二战最重要的启示在于如何激发出最好的品质——人道主义精神，在美国人和中国人身上都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