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港镇，阳光工业园。江苏大德重工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李明杰12月1日又一次走近厂区车间那一堆“铁疙瘩”。“上百万元的研发投入，研制的装备达不到预期效果，是常有之事。”他说，厂区内至少2000平方米是用来堆放那些研发失败的产物。
“舍不得丢啊!”在李明杰眼里，这些“失利品”是研发的心血，也是自主创新的教训。车间深处，一堆最突出的“铁疙瘩”来自于2011年一家伊朗厂商的单子，对方需要提供整套切割焊接的生产线。李明杰回忆起这个五百万元大单时仍感遗憾：全厂技术团队都扑上去日夜加班，最后还是抱憾于产品参数。“远距离沟通不畅是个因素，但当时的技术水平确实没法满足客户要求。”事后分析为企业发展撕开了一个新口子：单做硬件无法契合高端客户的需求时，应该通过智能化来保证参数达标。
伊朗订单的失败，是走定制化设备路线的企业经常遇到的。因为是非标产品，每一个订单都意味着一次技术上的突破，客户的需求又经常“脑洞大开”。“只有咬牙研发。掌握了核心技术，才能跟上乃至引领市场。”年产值不过3亿元的企业，每年“咬咬牙”将超产值的10%投入于研发。李明杰曾经调侃总工程师：“你28年浪费的钢铁都不止两千万元。”当然，创造的利润也不止两千万元。大德重工办公楼醒目之处，有一面“荣誉墙”，70多张证书里30多项是发明专利。靠着这些核心技术，体量不大的大德重工迈入了国内定制电焊机行业前列，客户名单里早年的冷作工厂早已被博世等重磅制造商替代。
2000平方米，已经是一次次“断舍离”过后的面积。大德重工每五年清理一次“失利品”，除了特别不舍得的，例如印着波斯文的伊朗订单产品;每十年销毁一次设计图纸，变成电子档。这样的“断舍离”与大德重工的历史有关：李明杰的父亲创办了南方电器，上世纪九十年代批量生产电焊机;学通讯的李明杰留学回来后，将焊机和机器人用“语言”连接起来;改名后的“大德”，2010年起进入个性化定制的阶段，如今已经能自主选定细分行业进行智能制造引领性研发，成为行业引领者。
2000平方米，也将是一个不会再增长的面积。李明杰很少坐在董事长办公室，他喜欢挨着研发团队坐。这支研发团队，一开始只需要电气工程师，后来逐渐有机电一体化、软件工程师加入。“5年前我都不知道公司会从传统制造企业变成软硬件结合的模样。”李明杰说，随着大数据、仿真模拟等新技术的引入，柔性化的生产线容错率很高，很少再出现失败的“铁疙瘩”——新技术与新人才结构，正改变着企业自主研发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