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在南京市仙林中心·可一书店,双城诗会首场活动NO1:南京·合肥专场活动圆满结束。
诗人及诗作详情

远帆,诗人,诗歌活动家,声音和影像艺术探索者,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为你读诗」合伙人,中华语委专业委员会委员,江苏省朗诵协会原副会长。
《熔岩》
——一代人的宣言
我是熔岩
火红色炽热运行的集团
我不相信梦想是虚幻的
不相信前进会没有道路
也不相信路障像枯叶会被轻易吹散
我,不是火山灰我是地心深沉的思索
沸煮的情感
我一直沉默着
千年、万年、亿万年
我周身的热胀已难以承受
热烈的思绪冲撞着每一根血管
我涌起、我爆炸、我喷发了
整个大地都在我的脚下震颤
我的热情
不是鸽哨不是花坛
它像积雨云中的雷霆
像芬地湾的潮汐
升腾、创造、或者破坏
如果这世界太冷
我会很快冷却 --- 永远地沉默
我害怕自己停在途中
横锁在一切道路的中间
或许我没有那深厚而恒久的力量
那平凡而巨大的力量
那丰蕴而含蓄的力量
我不是江河
然而 只要我是热的
我不会停止奔流
尽管一切先者都停止了
没流多远就停止了
我 还在流着
我希望以我曾经热过的身躯
延成一片坚实的坦途
即使
我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即使
我生命的演绎已接近终点
我会用自己最后的光华
把这冷漠的大地
重新点燃 … …
我是熔岩
火红色炽烈运行的集团
我是真实、是物质、是强力
不是恐怖、不是危机、不是灾难 … …
远帆 作于大学三年级

张岩松,男,1961年生,合肥市人。当代“中国后现代主义诗歌”代表诗人。出席诗刊社第18届青春诗会。在中国主要诗刊以“头条”或“首席诗人”栏目发表数百首诗作。诗作《涂鸦》入选《大学语文》。诗歌《过期》入选中国人民大学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并入选《诗刊社创刊五十年诗选》。出版诗集《木雕鼻子》《劣质的人》《一个夺走的当代图景》。
《雪》
给世界银白的包装
是一种劳动
你来时携带用不尽的棉花
在野地
我成为另一类雪人
雪飒飒下着
声音正在我身上增加血肉
柳宗元垂向江面的钓钩
钓着了你的身体
出水时,你说的话
我没有听懂
而我的问话穿过了你透明的耳朵
这情景
不需要解释仅是一次睡眠
单一的事情带来失传的语言
我坐在树枝下面
我要用你的语言说明
我脸上的绯红并不是因为激动

张培亮,河南淮阳人,现居安徽合肥,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入选“合肥市优秀文艺工作者‘双百’培养计划”。出版诗集《青春的圆点》《逍遥五虎》等。曾获第四届骆宾王青年文艺奖、2022年度“全国十佳新锐诗人”等。发起组织安徽青年诗会、陶冲湖诗会等。现主编《青年诗人》。
《周末》
每天,鸟鸣声从手机里准时发出
没有咖啡,没有红茶
未读完的书页,被手指翻动
文字开始在指尖跳跃
清风有些调皮,吹开木质的窗户
这就是周末的早餐
陶冲湖畔,有阳光落在落叶上
有人将树叶拂去灰尘,夹在书里
这是一个夜晚没有流星
但仍然可以对着天空许愿的周末

马永波,1964年生,1986年起发表作品,迄今出版原创和翻译作品70余卷。《读者》签约作家,1993年出席第11届青春诗会,英美后现代诗歌的主要译介者与研究者。
《我生死相依的泥土》
用黑麦田流出远古奥秘的鱼纹陶罐
用消逝的足音,我的东方太阳
用远去的我古老部族鱼血的图腾
用祈雨合唱女巫灼热的舞蹈
用挤着十万大山的村庄
井台上黎明的紫燕和槐花
用掌纹般的车辙毫无道理乱流着的水
用矢车菊车前子滚滚的洪流
我日午的静谧中用草盖住白胡子的神话
我的江河般起伏的丘陵蒙古马守卫的草原
用我升起的帆、滑冰的云和这天空覆盖下所有的牛群
羊群鹿群鹅群和被霜风腐蚀了娇嫩面容的
我姑娘追的豪爽粗犷
用所有汹涌的力量粗鲁的豪情
揉合一个你,我男子汉生死相依的泥土
我的不会流失的阳光甲板
比炭还黑,麋鹿的轻蹄也会踩出油
如同我七月的姑娘们
在木桶里用楚楚动人的脚
践踏那一串串成熟得发酸发紫的葡萄
在多汁的季节酿造我们牧人的琼浆
土地,只要有雨水和爱情就会不停地生长
也有深黄鹅黄,任你种上一缕阳光
也会兴致勃勃地结出饱满的玉米棒子
也有绛红赭红,是太阳冶炼了一万个世纪
会磨出铁,会从草帽上走来排排绯红的高粱
土地的馈赠,不只是蛋白质+空气
还有爱情,也有力量
伏在大地上,我的手指就是树根
吮吸红色泥土下的火焰
我的硬骨就是山岩
伸入盆地密集的脉管
我的胸膛是海口一般的平原
浮着盐花花发白的露水
而我的肌腱,那喷射汗瀑的力量
就是一道道起伏的山岭
在晃来荡去的天空下
我永不向往鹰族的子孙
一生的道路铺在荒凉的云上
我是泥土的另一种形式
我的血脉中有阳光更有地球深处的岩浆
我的眼睛,与其说深藏着一个海洋
不如说,是一片处女地
躺在蜜蜂嘤嘤的草丛
我离那些金甲虫和小花朵的影子是那么近
在这世界上也许只有这些和土地最近的生命
才能理解我标准土地型的爱情
那些云,那些穿滑雪衫的云,很轻很透明
它们离太阳很近很近,没一丝灰尘
可我,这条不会飞的龙,永远拒绝
那轻浮的自由,毫无意义的纯净
我相信,我会像我头上长草的祖父一样
变成弯弯山梁上
一棵黄皮肤会唱歌的树
早晨八点,我和太阳
站了个最明亮的直角
如果说我是妈妈的儿子
我会摇头,我属于大地的辽阔
我该去恋爱了,所有的阳台都停着轮太阳
我该去流汗了,穿上油腻腻的厚重工服
我该去敲响一扇扇等待的门
让世界,走进所有心的居所
带来露水、紫云英和齿轮的合唱队
我还要去做儿子做情人做父亲
你也要去做女儿做伴侣做母亲
将来我一定,把儿子们种在这原野上
让所有从未开过的花
落满他们的手臂和肩头
土地,就会有好多好多的儿女
好多好多希望
好多好多不愿飞的龙
好多好多泥土味的太阳
1984.10.24

雷默,1963年生于江苏海安,现居南京。20世纪90年初提出“新禅诗”,并进行写作实践。著有《新禅诗:东壁打西壁》《雷默新禅诗精选》。“悟空证实,由实及空”是其诗学核心,倡导汉语诗歌写作“化古、化今、化欧美”。
《致良知》
每一粒花朵,都是良知
哪怕她渺小如沙
她们,从荒野里,山坡上,马路边
秀出,唤醒一切沉睡的物种
她们,即便只有短暂的一瞬
一现身就光明自足
她们,在风雨、雷电中夭折
而后转世,在另一枝头上
黑夜里的花朵
是永不熄灭的灯火

罗亮,中国作协会员,第二届安徽诗歌学会副会长。诗及评散见于《名作欣赏》《诗刊》等刊。著有《密室喧哗》等。曾获首届安徽诗歌奖“最佳诗人奖”等奖项。
《此在》
三点至五点,一屋子乌鸦和两只喜鹊
他在啃他嘴唇上的苦瓜。“母亲,请给我未来!”他
现在陷在淤泥里;盛开出小小的但洁白的荷花
如果他没有这阴影以下秘密之淤积,他多幸福
如果他没有开出那朵小小而洁白的荷花,他多幸福
但现在他离不开这一切;他多么想
像一缕炊烟离开那烟囱,
即便是它心爱的主妇。在一间小屋子上,屋顶上
他梦想他就是那轮明月,回顾并张望着它生活中的现实

高翔,1980年代著名校园诗人,曾任南京大学诗社社长、《耕耘》文学杂志主编。先后在新华日报社、扬子晚报社、华人时刊社、新华社江苏分社等新闻机构从事媒体工作。1986年,作为核心策划人与发起人,在南京市鸡鸣寺和平公园创建了名闻遐迩的“诗人角”。著有个人诗歌专集《空地》。
《仙隐北路》
一踏上仙隐北路
心中就有一种温暖
仙隐北路
是我回家的路
当初就因为这个路名
我选择在此安家
我想学着先辈的样子
做一个优雅的隐士
但在这个喧嚣的时代
我做不成陶渊明
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活着
隐身于世俗之中
就像这个傍晚 我只能坐在书房里
读着这位仙人的诗句
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
看高架上的地铁
来来回回呼啸而过

路东,诗人,作家,独立学者,1979年开始写诗,著有诗集《睡眠花》《不俗之仙骨:草圣林散之评传》。
《一滴水正在往下落》
一滴水正在往下落
它是不是那滴无源之水
一滴水往下落时
我正从一道裂隙往下沉
下面是一片空寂
一滴水正在往下落
我就在一滴水的下面
看见它内部的光芒
一滴水正在往下落
我正从一道裂隙往下沉
下面是一片空寂
一滴水正在往下落
它是不是那滴无源之水
一滴水就在我的上面
一滴水中可能有许多水
一滴水往下落时
我就在一滴水的下面
一旦我身心空寂了
一滴水就会落入我手掌
从掌纹中产生河流
一滴水要在我的肉身中
开出饱满的浪花

许洁,男,安徽宿松人,居合肥、泉州两地。媒体广告人。主编民刊《翼象》《安徽诗歌》。著有诗集《玻璃那边的风》《间隙》。
《在五谷庙》
没有哪一串成熟的稻子不是表达谦逊的
它们在庙宇四周,犹如我的父老乡亲
今夜星星无数,我只铭记了流亡的那颗
四十多年的愧疚,究竟能够滑向何方?
无须辩识谁的车辆停驻庙前,三分钟的静默
灯光吸引了一群又一群带有稻香的喜庆飞虫
我承认我是一棵曾经长坏了的稗子
我承认我是一棵立于稻林被众神宽恕了的
轻飘飘的稗子。我的母亲曾经跪在蒲团上
一次又一次地等着西边的金光照进庙堂

卜白,安徽省文史研究馆研究员,安徽省作家协会和音乐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朗诵艺术学会专业委员会委员,安徽省诗词协会学术指导。5sing中国原创音乐基地和热门音乐平台音乐人。有诗集出版,有歌词被何仿等著名音乐家谱曲。
《一瓶老酒》
一瓶还算可以的老酒
站在我的旧书柜里,隔着玻璃
与我默默地对望,它
是我从一位朋友那里赢来的
暮春的一个傍晚,不善酒的我俩
不约而同地感到很郁闷
于是在大排挡里赌着喝酒寻开心
结果喝了半夜,他先趴下了
第二天他来到我家,俘虏缴枪似地
伸出双手,递给我一瓶酒
郑重其事地说:我输了
起初打赌,我只当作开玩笑
没想到他真的送来一瓶酒
他的表情就像输了擂台的日本武士
我不由得也严肃认真起来
双手接过酒瓶,捧在胸前
像捧着一座闪光的奖杯
因为忙于生计,我俩很少见面
我总想寻一个两人都开心的日子
把这瓶酒喝掉,免得又喝醉了
可哪有开心的时候呢
尤其是两个人都开心的时候
如今,这瓶酒还在我的书柜里
可他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他因为在长途汽车上制止偷盜
胸脯被歹徒狠狠捅了两刀
据说,他死的时候瞪着两眼
似乎有一团火要从眼里窜出来
家里每每来朋友喝酒
我都要指着书柜里的这瓶酒
讲一讲它的来历
讲一讲与它有关的故事
听者肃然有之,默然有之
淡然,亦有之

许多余,1983年生于安徽。诗人,小说家,艺术家。著有小说、诗歌、随笔、戏剧等各类作品20余部。部分著作登上sina中国好书榜、汉语言文学研究生考试教材,及各大畅销书榜。曾获黎巴嫩国际文学奖、比利时博格达尼国际文学奖、博鳌国际诗歌奖、中国文学节长篇小说奖等奖项。现自由写作,卡夫卡独立书店创始人。
《神来之笔》
他在翻看自己以前写下的作品
他被自己写下的那些东西
吓了一跳
那些文字是怎么写出来的?
他几乎不敢想象
那是处于理性状态下写出来的?
还是非理性状态下写出来的?
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那时他一定极其专注
面对着 注视着文字
如同心无旁骛地祷告
他并没有设计好
去写什么
甚至 可以肯定地说
那些内容压根儿就不是他写的
那是神来之笔

江雪,江苏海安人,1965年生,80年代中期开始发表诗作,著有诗集《时间广场》。现在南京理工大学紫金战略研究院工作。
《春天的月光》
在春天,你不要轻易吹风
不要随意开花,也不要去临水
临水,我怕你的灵魂,会随之荡漾
更不要在深巷之中,遭遇故人
我怕你会被烟雨锁住
迷途而不知返
在春天,唯有月光,稀薄,微凉
适合于怀远,你的思念到哪里
它就照到哪里,它能缝合物理的距离
填平时间的沟壑
但这让人沉静的月光,它并不照亮
早春里的每个人。长腿的鹭鸶尚未归来
许多事物,仍在沉睡之中
而遥远之处也一片阒然

雪丰谷,南京人,下过乡,当过兵。毕业于石家庄铁道兵工程学院。出版过诗集《诗无邪》、《老雪的诗》等。
《信》
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
就想给你写一封信
以后大家天各一方了
也只好捉笔写信
天上星星特别亮的时候
就趴在窗口多写几个字
眼皮子实在睁不开了
也只好躺下了歇息
就这么写写停停
停停又写写
把自己写老了
把你给写丢了

孙启放,毕业于安徽师范大学数学系,长期从事高教工作。著有诗集《英雄名士与美人》《皮相之惑》《伪古典》《蓝》,随笔集《世界上的那点事》等,获安徽省政府文学奖。
《待己有礼》
彬彬有礼的领结
轻抚一下左边的脸颊
对方轻抚一下右边
不可无状
镜像中的敌手
或曰:“互惠”的依存
“你好!”
说不上一股暖流的来历
掌心镜面相合
你晦暗,我不明
卫生间里有一小片光
像个银勺子

龙羽生,现居合肥,就职于新闻单位。著有诗集《十二月遇美人》《宽宥》。有诗歌入选《80年代大学生诗选》、《2019中国诗歌年选》《2021中国诗歌年选》《安徽文学50年》等。
《线条人》
从线条出发的人
把自己邮贴在一幅画里
仿佛走了很远。最远的地方,走啊走
就像一封信,在漫游
穿绿衣的邮差
拖泥带水。辛苦,奔波
当邮件从线条的尽头黯然归来
一幅画消失……在雨中
全然徒劳。这是一次错误的邮寄
一颗心的封皮戳盖着“作废”二字
因为,相思
“查无此人。”

顾耀东,男,1963年生于江苏南通兴仁镇。1980年代开始创作,著有诗集《顾耀东抒情诗选》、《梦开始的地方在梦中》。
《过儿童节》
今天农历四月十四
母亲的难日
我告别一个甲子的日子
哈哈
真没想到
今天,恰逢六一儿童节
亲爱的母亲
我是多么幸福的人啊
你一定没想到
你时时牵肠挂肚的儿子
和天下所有天真烂漫的孩子
一起欢天喜地
亲爱的朋友
我是多么幸运的人啊
你们一定没想到
一个自命清高又沽名钓誉
一个桀骜不驯又安分守己
一个弱不禁风又倔强无比
一个爱过恨过哭过笑过
一个双子座的男人
在走向苍老之刻
传来一个声音
一一你,还是一个孩子!

萧英杰,1982年出生于湖南。诗人、作家、评论人、艺术策划人。作品涉及诗歌、小说、散文、艺术评论等,代表作有诗集《山水课》等。现为江苏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江苏省美学学会会员。
《然后》
回到一千年前。
坐下,认真给你写信,
然后,等待回音。
写一封信要用一年。
送一封信要用一年。
收一封信也要一年。
甚至,就连一个表达情感的字也会琢磨一年。
比如,表达爱,是用思,用想,用忆,还是恋,亦或惦念。
越琢磨,越是爱你,也越是说不出口。
信上这么说:
“幽居山中,此处,有树的一生,
花的一生,露的一生,每一生都是我的一生;
一天,一年,一百年,陪我过的,唯有时间。”
然后,慢慢地等,等你看懂。
没看懂,你会回信,会告诉我你的琐碎。
懂了,你便会来,来山中,
与我共度,一座山的一生。
我们坐下,轻轻依靠,
一起伴着一山光阴,静静消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