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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多岁上海嘉定孔庙换上“新装”

  原标题:用最传统的生漆,老技艺让古建筑恢复神采越发精致

  800多岁嘉定孔庙换上“新装”

  大年初五,嘉定孔庙,早上的太阳照过高高的牌坊,砖红色新漆泛着光泽。“好看!”来汇龙潭公园晨练的孔阿姨说,去年孔庙开始修缮后,她和老伴隔些日子就会来转转,眼看着墙白了、漆亮了、泥塑更鲜活了,一直期待进去参观一番。

  很多上海人也期待看看这位“老朋友”的新面貌。去年5月22日起,嘉定孔庙闭馆,开始进行整体性修缮,涉及主体建筑、碑刻、石雕、牌坊等方方面面,这是嘉定近年来规模最大、保护等级最高的古建筑修缮工程。

  目前,修缮工程已基本完工,从外观看,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色彩。要让古建筑恢复神采,离不了最传统的生漆。“生漆即使过了千年,色彩不仅不会发生变化,还会显得越发精致,充满润泽感。”袁荣富介绍。他是此次修缮工程中漆艺项目的负责人,也是上海市生漆调制技艺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干这行已有40多年。

  用古代做犀皮漆方法

  嘉定孔庙门前有条弹硌路老街,街上有兴贤、育才、仰高三座牌坊,修缮一新后,砖红的牌坊上,蓝绿色的大字泛着莹莹珠光。“漆里掺了贝壳粉,刷漆之后,再用丝瓜藤拉出来,就有了凹凸感,感觉毛茸茸的。”袁荣富说,这是古代做犀皮漆的方法,这样修复,保持年限会更长。

  从南宋到清末,嘉定孔庙陆续修缮、增扩、重建过70多次。1949年以来,又经历了3次整体修缮,最近一次距今已经25年。“这次修缮,木作、石作、砖作等都采用原工艺、原形制、原材料来进行修复。”施工方项目经理尹杰介绍。

  修缮中涉及泥塑、墙面粉刷、建筑刷漆、斗拱维修等十余项传统工艺。其中,生漆粉刷的讲究最多,生漆喜潮湿,忌干燥,要刷好漆,工匠们常常要和太阳捉迷藏。袁荣富说:“不能在中午的时候涂,早上涂一会儿,下午4点以后再涂,要避开阳光,早上刷西面,下午刷东面。这里的所有生漆都刷了三遍,阳光面还要多刷两遍。”

  走进孔庙,摸着粉刷一新的红棕色立柱,袁荣富很骄傲:“你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每个光圈都很亮丽。”这样的光泽感非常依赖经验,生漆原漆只有经过配制加工,才能成为合格的涂料。他说,不同产地、不同批次的原料性状都不一样,漆酚含量、树胶质含量、含水量等要靠用眼观、鼻嗅、口尝等办法来确定,才能得出合理配比。所以每次刷漆前,他都会根据当天的温度和湿度来现场调配。

  “百里千刀一斤漆”

  刷漆这道工艺,17个漆工足足干了4个半月,用了几吨生漆。成色好的生漆每公斤400元左右,价格昂贵,是因为得来不易。袁荣富说,在山上走很远才能碰上一棵成熟漆树,每年可以割16刀,约一斤,这就是俗话说的“百里千刀一斤漆”。

  自古以来,生漆一直被广泛使用,不止建筑物木结构,家用家具、木制器皿也多用生漆做涂料,直至20世纪80年代,生漆才逐步被化学漆所替代,现在只有红木家具和高档中式家具还有使用生漆的。“生漆非常环保,你看,刚流出来的漆液我就敢放进嘴里,味道麻麻的。”袁荣富展示了一段视频,画面中他站在一棵漆树下,从收集漆液的蚌壳里挖了一块放进嘴里,神色泰然。

  去年修缮团队接手时,孔庙的情况不容乐观。“不少屋檐处都有水流的痕迹,木质构件也存在不同程度的腐朽和开裂。”尹杰说。“如果木材损坏得不是太严重,就不需要换掉。”袁荣富指着大堂门口的柱子说,他采用做漆器的方法,先用苎麻布把柱子保护起来,把它绑好,再采用苎麻布瓦灰混合的传统工艺,来延长柱子的使用寿命。

  这些年来,袁荣富潜心制作了各式各样的漆器。“做漆器最主要要靠手磨,磨的过程中不能戴手套,要靠手感来摸出光泽度和平整度。”他伸出右手,指头上光秃秃的。长时间右手磨、左手摸,他右手的指纹全都磨光了。他工作室的二楼,有一个直径1.58米的大漆盘,乌黑锃亮,光可鉴人,这是他近几年引以为豪的作品之一。“国内还没有人做过这么大的。”袁荣富说,在制作的过程中,要先用漆把苎麻布粘在模具上,这个大盘一共裱苎麻布九层,每层都要用瓦灰进行褙麻,直到表面光滑方能进行下一步。

  考古发现,大约7000多年前就已经有使用生漆的器具,马王堆出土的漆器,漆膜至今仍保留着瑰丽的光泽。袁荣富的心愿也是留下能传世的作品。在制作漆盘的日子里,他每天早上都会从10公里外的家中赶到工作室,寒冬也不曾停工。“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心里是火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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