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水韵悠悠的土地上，孕育了婀娜似水的越剧。从“落地唱书”到“流传最广的地方剧种”，流淌了一百余年。上世纪50年代，上海壮艺越剧团来到安徽，由越剧名家周桂芳、查金兰等人领衔，从蚌埠越剧团到扎根合肥，成立合肥越剧团。皖韵越音，声声不息，唱响了江淮大地半个多世纪的传承。
她们将越剧带到了安徽
“雪满地，风满天，寒冬腊月又一年。”唱起《祥林嫂》，今年90岁的查金兰依旧信手拈来。
1948年，13岁的查金兰开始在上海金龙越剧团科班学艺。1952年，她在上海少壮越剧团开始演员生涯，跟随越剧小生陆锦花、花旦张云霞学习，为一生的艺术表演打下了扎实基础。
1956年，查金兰来到周桂芳任团长的蚌埠越剧团。“那时候主要花旦戏都是我一个人担任，和周桂芳一起，先后演出了《苏小妹》《秦香莲》等十几部戏。当时排戏任务很紧，几乎三天一部。科班基础加上名演员指导，让我较好地演绎了一个又一个角色。”
1957年，蚌埠越剧团迁到合肥，改为合肥市越剧团，周桂芳依旧任团长，查金兰是主要演员，后来兼任导演。迁入3天后，经典剧目《抱妆盒》首次建团公演，和合肥市民见面。
“当时的票价分为二角五分、三角和四角。虽然票价不算低，但我们的首场公演，还是很轰动的。”查金兰告诉记者，除了《抱妆盒》外，那时还根据安徽地区的文化风格，演出了《朝阳沟》《国庆钟声》等现代戏。
在《抱妆盒》中，周桂芳饰演陈琳。作为越剧著名老生演员，早年师从越剧名家马潮水，后拜师张桂凤，她的表演风格细腻，人物塑造生动，为该剧增添了艺术感染力。此后，《抱妆盒》成了合肥市越剧团的招牌戏，经久不衰。
可以说，周桂芳和查金兰将越剧带到了安徽，并一直传承下来。
长江剧院曾场场客满
彼时，作为合肥市属四大剧场之一的长江剧院开始建设。建成后的长江剧院内设有1284个座位，舞台帷幕、灯光设施齐全，拥有400平方米的舞台表演区和56平方米的乐池，当年在合肥是首屈一指的大型剧院。
1960年12月29日，长江剧院举行了热闹的开幕演出。1000多名观众现场观看了合肥市越剧团演出的越剧《刘三姐》。随后的元旦三天假期里又上演了越剧《文成公主》等多部戏剧。
1978年，合肥市越剧团排演了《祥林嫂》。周桂芳、查金兰共同导演了这部戏，查金兰还在戏中担任后半场的祥林嫂。“1978年春节在长江剧院演出，盛况空前，观众争相购票，场场客满，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1984年，在五彩纷呈的各类艺术形式冲击下，合肥市越剧团逐渐淡出大众视野。据不完全统计，他们累计演出6300余场，观众630多万人次。
作为演员，查金兰说，她从1955年到1981年主演了44部戏，既有古装戏也有现代戏；作为导演，她从1962年到1984年共导演了21部戏，包括5部现代小戏。“这些戏给合肥市民带来了欢声笑语。”
合肥越剧的传承之路
“我们一直在培养越剧接班人，剧团曾数次招收学员。”查金兰记得，为了培养新一代越剧人才，合肥市越剧团分别于1957年、1959年、1979年在上海、合肥、浙江三地共招收了52名学员，聘请专业教师授课，并组织青年演员赴江浙沪交流演出。
“学越剧要从基本功开始，每天早起练踢腿、飞腿、下腰、毯子功等，下午学习文戏、身段指法、水袖以及各种台步和唱腔。”
查金兰告诉记者，合肥市越剧团让学员们在《王昭君》《虎符》等大戏中登台磨砺，新秀戎惠娟、刘秀珍等逐渐崭露头角。
那时，合肥市越剧团多次赴江浙沪交流，邀请王文娟、徐玉兰等越剧名家来合肥讲学，让更多人了解越剧技艺，感受越剧魅力。剧团的足迹不限于合肥，在多个省市巡回演出，深受观众喜爱。
谢桂凤和周来娣是合肥市越剧团第三代小学员，1959年来到剧团学艺。“我们那一批20个人，我是第一个在长江剧院登台参加《刘三姐》表演伴舞的。”谢桂凤回忆道。
虽然因种种原因离开了剧团，但谢桂凤一直致力于越剧传承。2000年，谢桂凤和周来娣搭档，来到合肥老年大学带越剧班，一个教花旦，一个教小生，一直到2022年。谢桂凤还是瑶海区大通路街道荻港路社区“枫叶红戏曲艺术团”的骨干，带着一群退休老人唱了近20年越剧。
“老一辈希望我们能够将越剧传承下去，我现在可以自豪地说，我做到了。”如今，谢桂凤的学生已经遍布合肥。
每周一下午，许秀珍都会赶到合肥老年大学常青校区，为一群爱好者们教授越剧。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上世纪70年代轰动一时的越剧电影《红楼梦》，在票价只有2角一张的年代，创下了高达2亿元的票房。
“徐玉兰老师出演的宝玉深入人心，在老师的辛勤培育下，我看红楼学宝玉演宝玉，出演过整场《红楼梦》，各式折子戏几十折”，许秀珍感慨，学习越剧丰富了她的退休生活，学戏演戏不断挑战自我，累并快乐着。
“现在我在合肥老年大学代课，认真查找资料，学习各种流派唱段，把我的学习方法、心得分享给喜爱越剧的学生们。看着他们不断进步，我所有辛苦都值了。”许秀珍说。
让越剧代代相传
如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越剧中感受到了时尚与美。越剧《新龙门客栈》让“90后”青年演员陈丽君和李云霄迅速“出圈”。2024年3月，“君霄组合”来到合肥大剧院，带来浙江小百花越剧团的“立团之作”《五女拜寿》。这场演出开票后即“秒空”。开场前，剧院内外，人气爆棚，来自全国各地的戏迷们排起长队。
同年年底，在合肥举行的首届“电影中国”戏曲电影大展上，《新龙门客栈》以年轻化的创新创作荣获“最佳戏曲电影”提名，陈丽君凭借“贾廷”这一角色荣获“最佳男主角”。
在合肥，高校成为越剧传播的新阵地。安徽农业大学、安徽中医药大学等高校戏曲社团中，都有越剧的一席之地。
9月28日，“百戏入皖・星耀合肥”戏曲主题活动将在安徽百戏城正式启动。越剧名家蔡浙飞等著名戏曲表演艺术家将共同宣读艺术家宣言，并受聘为“中华戏曲传承推介官”。第24届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越剧名家吴素英将现场演出越剧《打金枝·闯宫》。
越剧流派纷呈，每个流派的唱腔都有各自特点。在新时代，越剧人始终坚持探索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新路径，让越剧一代代传承下去。
·合肥日报-合新闻记者 余佼佼 通讯员 刘亚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