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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老门东马道街地带的变迁

我出生在门东地区马道街,为沈万三故居地。马道街为东西走向,她东端接小心桥东街,西头接大油坊巷。明代,马道街曾是巨富沈万三的故居,周边地带的箍桶巷、宰猪巷、龙泉巷、白酒坊、木匠营、水佐营、堆草巷、大油坊巷、小油坊巷等街巷地名,均与沈万三家的宅第有关,基本上曾属沈家地盘。昔日马道街的老街古景基本不存在,如今已改建成现代的通衢大道。

相传曾是沈万三家的马场

“马道街”地名,起源于明代,相传此处曾是沈万三家饲养的马场,经马蹄长期踩踏,自然形成马道,故名。

《东城志略》写道“自堆金桥东转为马道桥,相传富民沈万三居此。”沈万三名富,字仲荣,又因被称“万户三秀”,所以得了个“沈万三”雅称号。传说当时沈万三在此处的家业很大,附近的“堆草巷”曾是沈家养马堆放饲料草的地方;“宰猪巷”(已消失)曾是沈家的专用宰猪场地;“龙泉巷”曾因朱元璋到沈家时路过此地的一口井,因朱元璋观赏过,沾了“龙体之光”,此后该井永远不停冒泉水不干枯;“白酒坊”曾是沈家高粱酒作坊;“箍桶巷”、“木匠营”曾是沈家的木工匠作坊;大油坊巷曾是沈家的榨油坊。

太平天国时期,马道街故居曾是赞王府。1997年这里7号院里尚存赞王府巨形石鼓、楠木大厅和两进楼宅。解放前,马道街东端到水佐营为止。1954年,南京第一次调整门牌时,马道街向东延长到小心桥东街,“方井”、“半边营”地名消失。

记得在六十年代以前,马道街两侧基本为住家户,店铺极少,清一色的明清保留下来的青砖小瓦老平房,有门头有石门坎和黑漆厚板门,或者是民国时期建的大瓦平房、二层房楼。

上世纪七十年代起,马道街出现集体性质小企业:勤俭针织内衣厂、铝制品厂、纸盒厂、碱厂、染料厂、袜厂、焦炭厂、煤炭场、煤墼店等,一般有一二百号工人,厂子和车间大多设在明清老宅老院里。

那时,马道街约六七米宽度,并以土路或断续的“馒头石”铺路。1975年小街全部铺上柏油。1996年,马道街拓宽,秦淮河上的长乐古摆渡口拆除,建造了朱雀桥。从此,马道街连通了军师巷,延伸到中华路,内秦淮河西的军师巷消失。

马道街曾是繁华闹市

马道街在门东地区是一条最长的街道,可惜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这里也没有形成商铺网点,因大多为平房,居住人口并不密集。

在五、六十年前,相比较之下,马道街中段最为热闹。此处与木匠营、蔡板桥交汇。东西走向的马道街与南北走向的木匠营、蔡板桥交汇成十字路口,自然形成“小广场”。此处有代销店、理发店、烧饼油条店、茶炉子、报刊亭、宣传橱窗、合作食堂等服务行业。平时,还有打康乐球摊、摸彩摊、卖糖泥人、拉洋片、摆露天小人书摊等等小商小贩喜欢在此设摊点。

即使到了晚上,这里的电线杆上有路灯,各小贩们也点起电石灯,有的还拉来电灯,形成小夜市。不少老门东人习惯称此处为“新街口”。后来马道街居民为此争执过,认为远远不及新街口,不能搞混淆,于是就改叫“新路口”。时间久了,人们约定成俗,一提“新路口”,大家就知道指的就是马道街“繁华闹市”。

“文革”中,因破除“封资修”,新路口曾取缔了康乐球、卖糖泥人、摸彩等摊贩。由于增添了报亭、宣传橱窗,人们可看当天报(那时私人订报极少),所以新路口仍很热闹。1981年,一户姓陈的下放户返回宁,在新路口空地自费建盖两层楼房,还买来14英寸彩电。夏天,他家将彩电搬出,那时彩电极稀少,让路人欣赏,成为门东地区一处特有夜景点。

石家大院里的“街道工业”

马道街东端北侧地段有个石家大院,据说先于沈万山到来之前就有的,约30余间房子及大院。解放后第一次换新门牌号时,石家大院分成几处门,马道街的123到137单门牌号,均为石家古传老宅。此时,石家大院虽然已搬进了不同姓氏人家,但许多门东人一提起“石家大院”,便知晓是这里古老宅,不过现在已改建高楼而荡然无存。记忆中的石家大院,规模比老门东三条营蒋驴子(蒋百万)老宅规模还要大。蒋驴子老宅保存至今,还有一段民间流传的故事,所以有名望。如今“石家大院”早被忽视遗忘了,只能留在我等为数不多的古稀老人记忆中。

我小时常到石家大院玩耍,印象中这里老宅大院很气派,另有后花园,花园里有假山和池塘。石家大院正大门在马道街,但水佐营、马家塘有后门。石家正门位置为“凹”字形,有门头、石鼓,下雨时娃儿可在门头下面躲雨。宽厚的大门关开较费劲,两扇门上各有一个狮面形大铁环。

六十年前,石家大院里仍居住三家石家后裔,有一家挑小百货担子,摇泼浪鼓做流动买卖小贩;有一家干沿街吆喝的铜匠挑子;有一家做卤菜生意。

1958年,石家大院的花园改成大炼钢铁“小高炉”制做场地,许多单位职工从老虎头荒地抬来黄泥,就在石家大院内和泥,手工做出一个个一人高的“小高炉”,再用板车拖到需要“大练钢铁”的单位。石家大院东侧的空地上,那时是十八中学工场地,在这里,就用石家大院的“小高炉”溶化废铁“炼钢”。记得是一名姓薛的长得很漂亮的女老师带领学生“炼钢”,烧的是十八中师生们自炼的焦炭。汽车先运来练焦炭的原煤,那时缺汽油,汽车来到这里,司机每次需长时间地摇动汽车身后的“煤气包”,因而每次吸引不少人来观热闹。

从七十年代起,马道街一条街上兴办街道工业,石家大院先后办过不少街道工厂。曾办过染料厂、内衣厂、毛刷厂、无线电元件厂等。1974年,石家大院的铝制品厂成为大集体性质的“南京铝制品厂”,铝制产品畅销到全国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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