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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研讨纪要:沙克为大运河立传的诗歌书写

  原标题:学术研讨纪要:沙克为大运河立传的诗歌书写

  附沙克在《诗意的运河之都》研讨会上的答谢辞

  当代诗人、一级作家、文艺评论家沙克的诗集《诗意的运河之都》研讨会,于2022年7月5日在江苏省淮安市今世缘集团国缘宾馆举行,全国文学界、文艺评论界吉狄马加、莫言、胡占凡、夏潮、邱华栋、徐粤春、张德祥、李少君、王山,以及丁帆、刘旭东、张清华、耿占春、向阳、胡弦、聂权、蒋登科、张德明、祁智、何同彬,特邀嘉宾徐培晨,《诗意的运河之都》作者沙克及淮安诗人专家等有关人士共50多人,以线下线上等方式出席或参与会议。

  从7月4日来会议举办地报到至7月6日离会期间,各地诗人专家就《诗意的运河之都》与沙克交流了意见。参与会议的诗人作家、专家学者,对《诗意的运河之都》进行了文本分析和学理阐述,从沙克诗歌写作的题材内容、历史地理蕴含,语言风格、诗学主张、流派演变和写作经验历程,以及文化含量、精神向度和价值旨归等多种角度作了研讨梳理,指认沙克的诗学特点和写作风格,阐述沙克对当代诗歌创作的贡献。

  中国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主任,第九届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副主席,当代中国代表性诗人吉狄马加(现场讲话):

  沙克是当代诗人包括60年代以后出生的诗人中创作非常活跃的重要诗人之一。近几年沙克的文学写作,重要的一方面是为运河立传而书写一系列诗歌。我知道,任何诗人的成长都和他的生活环境和影响他的地域及文化有关系。淮安具有悠久的历史和诗歌文化传统,历代人才辈出,在江苏和全国都是有影响的地方。运河流域以及淮安成长出诗人沙克,重要的一点是,这绝不是偶然的出现,沙克从开始写作到现在,已经经历了几十年的历程。沙克很长时间把自己归为“新归来诗人”,我对他说,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诗歌,永远生活在诗意的土地上。”新归来诗人”,是诗歌界在对当代特别是60后诗人的阅读研究方面,提出的一种诗人群体的客观认定。

  沙克的诗歌是有根的写作。我们60年代之后的一批诗人,在中国当代诗坛一直是主力,沙克是其中的重要一员。沙克《诗意的运河之都》的写作,与运河流域及这片土地的人民生活息息相关。在研究中国百年新诗历史的时候,针对上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开始写作的诗人,会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有显著的特点。对于诗人沙克,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是一位有根,有着深厚的本土文化情缘的诗人。这次研讨的《诗意的运河之都》,与大运河文明有着清晰的紧密的联系。这次研讨会,不仅是对沙克本人作品进行学术上的分析、梳理和一些方面的总结,也是对当下的整个诗坛特别是60年代以后出生的诗人的及物写作的深切关注。

  沙克的这本《诗意的运河之都》,确实是在为大运河立传,沙克是为大运河立传的诗人。长城、都江堰、大运河等伟大工程,刻录在世界文明发展史上,是人类的珍贵文化遗产。沙克为大运河立传写诗,实际上是在构筑一种梦想,实现大运河物质、精神文明的集中再现和艺术化提升,拓展现实与未来的文学发展空间,这也是沙克包括大运河两岸诗人们的文化责任。 沙克勇于承担这样的责任,用几十年的时间为大运河立传,变现了诗人的社会责任感。他围绕大运河两岸的历史风物,进行广泛的书写,作品切口很小,从微观入手,把从少年到现在的人生和命运深刻地写在里面,其中也有一些诗写得很古朴很开阔很遥远,体现诗人在不同阶段对诗歌价值的递进追求。今天举办沙克《诗意的运河之都》研讨会,让我想到现在有很多的诗人也在写运河,沙克的《诗意的运河之都》在历史上从母题关联、体量纯度来看,称得上是有关大运河的第一部诗集。

  我为《诗意的运河之都》 写过序言《以诗歌的方式为河流立传》 ,已经把我作为一个诗人对这本书的感受认知写在里面,其中也深深地表达了我的思想。世界上许多伟大的民族,包括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的中华民族,都与伟大的河流有关系,世界最长的大运河也蕴含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史,在本质上指向我们这个民族的精神向往,存在着无数的先贤志士的思想。放在广阔的历史空间看,大运河对中华民族历史精神的延续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我们和沙克一样,需要思考、书写,需要努力地建设,向历史文明的象征大运河致敬。

  吉狄马加在会议期间谈到《诗意的运河之都》时说,要进入诗集的文本做语言分析和价值判断,而不是从标题和概念去寻找现成的结论。《诗意的运河之都》肯定不是沙克诗歌的全部,却是浸淫在运河文明中的那个沙克的大部分。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第十届中国文联副主席,文艺评论家夏潮(视频方式参会讲话):

  作家、文艺评论家沙克的诗集《诗意的运河之都》研讨会在周恩来总理的故乡江苏淮安召开,这无论是对于淮安文艺界还是对于诗歌界来说,都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淮安是大运河腹部的历史文化名城,闻名天下的运河之都,举办关于大运河历史文化与现代文明的作品研讨会,在国家推进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热潮中具有先行价值和特殊意义。

  书写出版一部关于大运河与淮安地域主题的个人诗集,此前可能还没有先例,《诗意的运河之都》中的作品,渗透了大运河流域特别是淮安的风光景色、乡俗民情、历史人文精神和现代文明气象。作者沙克是当代知名诗人,兼及散文、小说写作的作家,沙克的这部诗集,是他向哺育他成长的运河、向他的家乡淮安捧出的一颗滚烫的心。沙克不仅是杰出的诗人和作家,他还是一位优秀的文艺评论家,其文学创作与文艺评论齐头并进,著作丰厚,成果卓著,获得过许多全国性的奖项。作为淮安市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沙克为推动基层文艺事业的发展开拓创新,争先创优,做了许多出色的工作。他耗时十年进行全国地方性文艺评论的基础性问题调查研究,发表《论当下地方文艺评论的结构性缺失与对策》的重要成果,为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及中国文联文艺评论中心所重视、采纳。

  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莫言(贺信点评):

  《诗意的运河之都》是一部书写祖国、故土与河流的诗集,其中的每一首诗都是艺术化的现代通用语言,它们既是运河流域的,与运河沿线地域直接相关的,又是丰富深厚、无边无界的,与诗歌文化传统及人类的寻根语境相承接。作品文本的思想艺术纯度,差异化的角度手法和语言打磨,体现了一位当代诗人的鲜明风格,也具有对主流文化的独特阐释,富于现代性体验下的人文良知和使命担当。

  沙克是新时期以来直至进入新时代以来我国当代诗坛的一位重要诗人,拥有广泛的读者群。他是一位勤学博学而不断反思不足的作家,坐得住文学创作的冷板凳,竭力求索哲学深处的生命体验和文本品质。他的写作范围涉及到小说、散文、文学艺术评论和其他文体,创作成果丰硕,殊为可钦可贵。

  南京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现代文学研究学会会长,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原主席,文学理论家丁帆(现场书面发言《活下去,并要记住》):

  丁帆从专事现当代文学史的角度,谈了新时期以来诗歌的演变、存在问题和沙克的写作。

  诗歌的“思”是诗人思考历史和现实的思想结晶,它是诗歌的灵魂所在,我之所以用沙克《活下去,并要记住》这首诗的题目做我文章的标题,就是因为它足以概括我对当下诗歌的认知——诗人也应该记住自己作品所要表达的“我思故我在”的“活着”哲学内涵,它是诗人的灵魂和生命力的象征。具体到每一个诗篇,诗人的价值立场需要有一个恒定不变的坐标,——人性的良知才是驱动诗歌良心发现的引擎。用沙克《活下去,并要记住》的诗句作诠释,那就是:“我雪亮的耳朵听得清楚:/苦,生艰难;爱,生幸福/——活下去,并要记住/被时光染血的白大褂飞了/我与和平女神的眼神一起飞了/活下去,并要记住”,无需过度阐释,我们从诗句的组合里听到了历史的回声,在诗歌的意象叠印中看到了诗人超越时空的思考和价值流露。

  诗人的风骨支撑起了诗歌灿烂的星空,我们从他的诗《问答》(2003年)中看到的是诗人面对一个新的时代的哲学“回答”,“你经受过无休的生死折磨了吗/那是他死去的所有爱人/他身单势弱,无牵无挂/身后站着全部的人类//你有过生命换取的信仰吗/那是平常日子的一瞬间/所有的宗教的忏悔/不如婴儿出生的啼哭”,从中我们读出了人类对现实和历史的生存密码,它是诗人对当下生存语境最好的哲思阐释,当然也是作者超越时空的预言。这样的哲思弥漫在沙克许许多多诗篇当中,亦如大运河永不停息的河水那样流淌。《仿田间:假如我们不记住过去》(2005年)是作者借田间《假如我们不去打仗》的诗歌主题的表达,更进一步思考阐释人类生存意义的诗篇,当然,这比受着时代局限的老诗人田间,沙克所表达的诗歌哲思的深度显然是高于前者的,它在疗救人类的历史顽疾“失忆症”。

  是的,诗歌能够走多远,除了灵动的语言舞蹈魅力外,就依赖于形而上的思考能力,正如沙克在《思与行》(1993年)中的诗句那样:“离开生地我能走多远/路很薄,水很深/天很高夕阳很低/我的腿迈下还是迈上?”倘若我们将形而下的诗歌意象艺术的呈现比作“迈下”的话,那是诗歌元素不可或缺的先天性禀赋;那么,“迈上”的形而上哲思并不是每一个诗者都可以持有的,这是诗者长期阅读观察世界、认识世界的知识积累,是在人性积淀中的价值凝练和提取,唯有两者有机的融合,那才是好诗。就像他在《思与行》中所言:“残光稀薄/释放着最后的抚慰/似乎有两种灵犀在招引/零星的脚印,辗转去了哪里//思考,行走/把心脏当作物种/把血液当作河水/一条腿踩地一条腿漂流//所经之处/留下金星的脉动和灵火”。这就是形上的思与形下的诗(艺术)高度融合的诗的哲学。

  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主席,第十届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央电视台原台长,格律诗人胡占凡(贺信点评):

  江苏是文学大省,诗歌重镇,涌现出像沙克这样杰出的诗人是时代的召唤,也是文学发展的必然规律。

  沙克是一位具有独特美学个性、文本风格的诗人、作家和文艺评论家,数十年致力于汉语新诗的探索实践,在海内外发表出版大量的优秀文学作品,忠于职业、事业的文艺工作者,为诗坛所熟知,为读者所喜爱;沙克也是一位脚踏实地的忠于职业、事业的文艺工作者,在长期从事报刊文艺编辑及基层文艺协会工作的同时,他以一名当代作家、文艺评论家的身份,兼任《中国文艺家》杂志副总编辑、艺术总监,策划组织海内外文艺交流、诗歌交流,开展国际性汉语诗赛活动,促进诗歌与国画艺术的交融互动,为文艺事业的发展做出了积极地努力和贡献。

  拜读过《诗意的运河之都》,觉得这是一部赞美河流、土地和民族、故乡的精美诗集,其中佳作力作荟萃,读来让人爱不释卷。

  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诗人作家邱华栋(评论文章参会《运河文脉长,诗歌意境深——赏读沙克地方性写作的<诗意的运河之都>》):

  这些精选到诗集《诗意的运河之都》的作品,渗透了大运河流域的山水景色、名胜古迹、家国历史、风俗民情和人文精神,直接间接地通达着华夏历史、民族血脉的时间隧道,是历史性、当代性、思想性、艺术性及诗学价值充分融合的诗歌集萃。怀乡寻根类的文学有它的哲学依据,一切生命都将回归精神本体,而非是指“从城里到乡下”之类走偏的单维价值取向。剧作家哥尔多尼所说,没有离开过故乡的人充满了偏见。地方性写作越发成为文学的拓展路径和文化自觉,中国精神、中国元素更多更具体地体现在地理人文的结构中和民族生活中。

  我们可以从他的作品中找到答案,他有一首写于上世纪90年代的《原来的亲戚》(1996年),“什么叫空气新鲜/风景怡人啊/你这个不辨稻麦的人/凭什么对乡村这样/说着不沾泥腥的虚话儿//要么你住进村子/侍弄一角良田/亲手把砖坯烧出个人样来/盖一间房子住进去/直到住进村后的那片坟地”,读了此诗你就知道他对故土的对应精神是什么。沙克写于1994年的那首《回故乡之路》更是凸显了终极的原乡意志,那是以一躯生命和诗性光芒,探入又超越泥土的现代知识分子的元质能量,“我要精光光地走向那里/在大河的身边,那亭亭白桦/那长满茱萸的土包包挺拔而健壮/我能带谁,这无知的世界/带谁走进故乡的乳房/领着地下地上的人们合唱!”而这些像大地之乳的土包包,正是我们祖祖辈辈的皈依之处——人类循环器的尘土和坟茔。在《诗意的运河之都》这部诗集中,比这更深刻纯熟的怀乡寻根类的佳作比比皆是,比如《独行者》(1995年)《春天致我》(2003、2007年)《时间之痛》(2007年)《深刻的地方》(2007、2010年)等等。

  如果把那些农业主义情怀和意象构造,当成唯一的文化传统、诗歌传统不仅是狭隘的,也有悖于历史维度下的人类传统的完整性和进步性。《诗意的运河之都》也写尽了城市文明的征象和实质,从这部诗集的“城市影像篇”以及“精神故土篇”中,我们可以读到沙克对于工业、后工业时代,现代、后现代生活的深广介入与准确把握,我想这些作品的思想内容更是“运河之都”融通未来世界的主流和趋向。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秘书长,中国文联评论中心主任,文艺评论家徐粤春(线上参会,书面发言《运河诗人的文化吟唱》):

  《诗意的运河之都》以诗歌回望淮安历史,为运河立传,勾勒出一幅幅涵盖大运河流域民俗风情、自然地理、人文历史的文化图景,是集历史性、思想性、艺术性于一体的诗歌集萃,是地域性诗歌的写作典范,也是当代中国怀乡寻根文学的可贵成果。

  地域文化作为一个区域的最本土的内容,反映着人类生活的特定样态,展现着地方的文化特色。《诗意的运河之都》是第一部描写淮安历史文化、风土人情、人文意蕴,以运河文明为主题的个人诗集,凸显着典型的地域性写作的内容和特性。沙克以文化诗人的眼光书写乡土、怀恋故乡,运河流域的花草树木、湖光山色等自然景观成为他笔下的书写对象,他力图通过具象的事物形塑运河地域的品格,饱含着对这一方土地和人民的深沉热爱。他在《里下河卷轴》(2018年)中写到“这些都不是我着重表述的/里下河平原的叙事/核心在妖娆、温润和生命力/我想让天下人记住她的才情风度/书卷、盐、布和天道/结实成流派性的地理所在”。在《不安的洪泽湖》(1995年)《老祖村的韩庄》(1996年)《洪泽湖,天鹅湖》(2003年)《青莲岗》(2009年)《河下古镇》(2009年)等诗篇中,他以直白朴素的语言展现了这片土地温润而又坚毅的精神地理风貌,艺术性、审美性地观照并构建了大运河地域文化,呈现出可贵的审美品格与文化价值。

  沙克不仅关注大运河的自然景观,还在历史的纵深处勘探,他用平实的语言记述厚重的历史,歌颂为这片土地撒下汗水与热血的子孙民众,以诗歌的形式生动讲述运河文明的社会分化与历史变迁,采取古今嫁接的手法,以历史映照现实。印象比较深的有,《内陆河及其子孙农夫们》(1988年)《韩信在乡》(2003年)《问李煜还有几多愁》(2007年)《写一位明代状元》(2013年)等等。可以说,《诗意的运河之都》以诗歌为载体,打造出一方百姓的城市文化记忆,浓缩为以京杭大运河为脉的民族生成史与发展史,为地方性文学写作提供了新的模范。

  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文艺评论家张德祥(现场发言):

  《诗意的运河之都》是大运河文化带的诗歌亮点,为大运河文化带建设做出了贡献。沙克融身于大运河流域的土地,点点滴滴地积聚,深入地思考创作,用心血和才华凝聚成《诗意的运河之都》。

  在诗集的“精神故土篇”中,有不少像《沿途我看见黄金纷纷倒下》(1991年)《斧子的劳动》(1996年)《馒头的力气》(2003年)这类思想内容沉甸甸的作品,同时它们的语言艺术都是灵动敏锐的。在《沿途我看见黄金纷纷倒下》中,“那些弯着的腰/把眼神抠进农田的男女老少/脸和手长着树皮、泥巴/脚腕被麦茬戳得流血/那些弯得快要折了的腰/连着挥舞镰刀的臂膀/他们还要在分娩过麦子的产床上/栽进青亮的秧苗”,沙克把常见的农村收麦子的场景处理成这样的构造,体现了诗人特有的思维禀赋,“把眼神抠进农田”、“脸和手长着树皮、泥巴”、“分娩过麦子的产床”,这不是一般的诗人和诗歌能达到的,靠的是扎实的生活积累、构思和语言艺术的才华。结尾的一段,“野蛮的马达从马路上一闪而过/来不及向割麦者打招呼/镰刀飞快,无意中割痛我的目光/沿途我看到黄金纷纷倒下”,则更是出人意料,“野蛮的马达”显然是诗人沿途乘坐的快速的汽车,它“来不及向割麦者打招呼”,那些比车轮转得还要快的割麦子的镰刀,“无意中割痛我的目光/沿途我看到黄金纷纷倒下”,叙事主体与抒情客体之间的内在命运,在现代审视与传统生活中找到了怜悯的基点。

  在《斧子的劳动》中,“馒头的力量切进苏北平原/许多春心被村庄收回/汗水,苦水和白酒流过河道/酷女的挂历笑对财神”;在《馒头的力气》中,“星光为贪睡的人留着木床/和坟茔,指示我衔紧命根的斧子/日复一日,田野埋了/昨夜的尸体,斧子留下田野的点心”,都是人类与自然交织在一起的生命之作,体现着独创性的语言风格和作者的人格精神。

  我们要把目光投向世界和人类,让中国优秀的诗歌文化更多地影响人类文明。希望沙克在《诗意的运河之都》基础上,把运河流域所关联的中华文明贯穿起来,创作一首立于历史的《大运河之歌》的长诗。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国际写作中心执行主任,中国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副主任张清华(线上参会,书面发言《"分析性生活抒情诗"的一个典范》):

  沙克的诗起步很早且起点很高。早在1980年代中后期,他的诗就体现了相当成熟的质地。他的青春抒写中虽然也有从朦胧诗那里承袭而来的迷惘,有从第三代那里接受的“口语”化,但他最特立独行的是其“自我分析性”,没有那个年代常常表现出的幼稚病。而自我的分析性赋予了他的抒情以理性和知性的深度与气质。而且,整个80年代至90年代,沙克的诗歌立足于对日常生活的感受,他把故乡、土地、自然、历史、城市,所有笔力所及之处,都化作了个体的生活于生命处境,虽然是出于现象,但又不停留于现象,而是以此创造了“一个具有自我分析性的诗意人格”,也同时创造了一种“具有分析性的生活抒情诗”,这是他的一个很重要的特点。

  沙克早期的诗还显现了一种写作态度的自觉:对流行的第三代诗、日常生活写作,特别是“生活流”式的写作有一种揶揄,这非常难得。类似他的《此刻,我在想他们此刻在想什么》(1988年)这类作品,其中的“我”与“他们”(流行诗风)构成了“镜像的反思”,对诗人的精神生活方式,有善意的揶揄与反讽,同时也进行了自我反讽,“双肘支着写字台/双手托腮想起他们……”这些细节性的讽刺充分表明,沙克在这个年代已经拥有朴素的文化自觉,他早就不是一个盲目的青春写作者,而是一个有文化态度的写作者。

  沙克晚近的诗,一以贯之地坚持了面对生活的思考与抒情,但洞悉与批判的意味更加强烈,写作也更显成熟、通达和明澈。他更注重细节和局部,人间万象、周身的一切场景与人生悲喜剧,一切生存的片刻,都构成了他诗歌的材料。比如他从《停电》(2013年)中析出生活之黑,从《在酒吧》(2012年)中看出人生的变幻与重复,从《环形针》(2015年)上看到细节中的秘密,从《鹦鹉叙事》中发现关于自由的辩证法。沙克已变成了一个将生活百态与人生奥秘尽行收纳眼底,形之笔端的“老资”,变成了一个有着坚定的文化态度、有着明晰的知识分子精神、有着成熟的个人写作风格的“老资沙克”。

  河南大学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新诗研究所研究员耿占春(现场发言):

  收入《诗意的运河之都》这部诗集的作品时间跨度长达四十年,诗人记录了个人的精神生活轨迹,也清晰地展现出社会生活史的变迁,后者与运河、与淮安这片土地密切相关。我们可以通过几个时间节点上的诗歌感受到诗人对社会生活史的自觉书写。沙克写于1988年的《内陆河及其子孙农夫们》展现出来的主要是传统生产方式和农耕生活,到了十年之后的诗,诗人说“请允许我用颂词……”来书写生活世界,而在2018年的作品中,如《四十年的窗》(2018年)一诗则以淮安本土经验为载体展现了生活方式的深刻变化。

  对沙克来说,他表现个人内心生活的诗作如《我》(2016年)《在母语中生活》(2017年)等一系列作品则能够更深刻地折射出社会历史变迁,及其通过自我质疑所表现出的理性思考。这些诗作把自我视为时代最深刻的表象,因而诗人的自我质疑也就隐含着一个时代最隐秘的问题 ,由此,他对诗歌、语言和美的颂扬也就隐含着对生活世界的最高肯定,诗人得以把批评的激情与赞美的热诚统一起来。

  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重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蒋登科(线上参会,书面发言《以诗为志:沿着运河的文脉走进淮安的深邃——沙克<诗意的运河之都>中的人文地理》):

  从深层看,沙克的气质、思索、追寻等又无不和这些地理信息及与之相关的文化资源密切关联,因此他可以是和他相关的每个地方的诗人,只是他的人生阅历、文化积淀、诗学视野可能比许多单纯依托于一个地方及其文化的诗人要开阔一些,这本身就决定了沙克人生与艺术的“复合性”……沙克的诗集《诗意的运河之都》以运河为轴串联起淮河、淮扬、淮安、苏北平原以至整个“江南”,其诗作中的中国气度、民族风格、地方特色为运河题材诗歌写作提供了宝贵的参考,具有贯穿地理历史的开拓性。

  沙克不仅关注历史场域,更关注当下存在,他写历史运用当下的现代元素,写当下融入历史的文化基因,有深厚的历史感与强烈的写实精神。“我在歌颂家常生活中的吉光片羽/善美的人性、文化及情感/还有汗水与钱币、耐磨的性格/我表达生老病死的动态/唇齿嗑碰,心有忧患”(《日常颂》,2009年)。

  沙克的创作强调地理意识、史学思维、文人趣味,以诗为一方家乡立传。“这些都不是我着重表述的/里下河平原的叙事/核心在妖娆、温润和生命力/我想让天下人记住她的才情风度/书卷、盐、布和天道/结实成流派性的地理所在”(《里下河卷轴》,2018年)。

  不同于诗人小海对北凌河的情有独钟,沙克几乎为淮安下辖的七个县级行政区中大多数名胜景点都写过诗,其中为运河与洪泽湖作诗最多,体现了淮安的水乡特色,而“天鹅”“白鹭”也成为诗人诗歌中经常使用的意象,《关于野菜的回忆》(1993年)《白鹭》(1996年)《洪泽湖,天鹅湖……》(2003年)《白鹭之乡》(2003年)《浦》(2017年)等诗最具代表性。……《诗意的运河之都》以诗歌为载体凝缩了一段与运河相关的淮安史志与生活志,这样一部“运河与人”的诗歌形式地方志不仅生动讲述了局部社会的分化、变迁,更暗含了一条以京杭大运河为脉的民族生成史与发展史。

  岭南师范学院文学教授、文学博士、南方诗歌研究中心主任张德明(线上参会,书面发言《历史书写与乡土反刍——读沙克诗集<诗意的运河之都>):

  吉狄马加称赞沙克的这部诗集是“用诗歌的方式为河流立传”的典范之作,我认为是极为精准的。也就是说,沙克通过对运河流域的风物与人情的艺术书写,将萦绕在河流之上的鲜活的历史情貌生动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我认为,如果说《诗意的运河之都》是一部精彩纷呈的诗化史书的话,那么这部史书所揭示的历史无疑又是多样性和立体化的,既有河流史、家族史,又有故乡变迁史和地域人文史,而且这几部历史并非彼此独立、互不相关,而是相互对话、相互交织,共同成就了运河的人文景观,也共同组构成沙克诗歌迷人的诗意世界,因而值得我们细致地品读和深入地剖析。

  在《大运河简史》(2006、2019年)中,沙克深情地歌咏道:“那么长的游丝,贴在地上/曲延向南,串通着一些水系/拴着一些码头与祸福/一支船队,一个家,风雨不阻//这条流动的路,永远弯曲/船棚里的一辈辈人,跟着弯下腰来/或弓身摇橹,承载着命运走向/这该如何叙说是好,河床下的祖母/躺在九泉,期待什么啊//赵钱孙李的命,就是漂泊/活着的全部艰辛,是为了上岸/建一个直得起腰来的家//在家的胸口建城/叫运河之都”

  这首诗并没有用叙事的笔法去大量地铺叙大运河的发展历史,而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来凝望和思忖这条河流,将河流的流向与河边人家的身世命运等统筹在一起加以艺术写照,并以“祸福”“漂泊”“艰辛”等词汇来反映运河流域的人们真实的生存境遇和历史情状,从而写出了历史深处的疼痛与内蕴。可以说,这首诗为整部诗集的情感表达定下了某种基调,它告诉我们,诗人对运河历史的审视与表述,绝不是一种非理性的颂扬、高分贝的夸赞,而是以带有反思性和内省性的观照视角,通过理性烛照这条河流以及河流串接起来的这块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们,写出了河流所具有的错综复杂的精神情调,从而将历史内部藏蕴的无限深意有效地挖掘出来。

  除了书写河流的历史,这部诗集中还有不少篇章是对家族历史的艺术演绎。《1935年的照片》(2010年)《小姑爷爷的牺牲》(2010年)《两本家谱的故事》(2010年)《二叔祖父的抗日》(2010年)《家,一直都在》(2020年)《我的籍贯在命中流淌》(2020年)等等,都可以说是这部集子中书写诗人家族史的代表性诗作。在沙克的怀乡寻根书写中,诗人既呈现了乡土世界温馨甜美的一面,又能客观理性将其失意的乃至阴暗的一面大胆曝光在人们面前,而由此展现的诗人的悲情与痛感,显然来自诗人对这片土地历史与现实状况的深度咀嚼与心灵过滤,因而更具有震撼人心的精神力量。沙克由此建构起来的“反刍的诗学”,已然构成了当代诗歌怀乡寻根书写的一道格外亮丽的艺术风景,其所具有的历史与美学的价值都是不可低估的。

  《中国文艺家》杂志社总编辑,诗人作家向阳(现场书面发言《从未离场的新生态诗学——由<诗意的运河之都>论新归来诗人沙克》):

  沙克离开诗坛十年进入潜在写作而又于2007年归来后,对诗歌精神的重构与哲学性的醒悟,使其创作向度与思考纬度发生了巨大的旋转,从人文风光,田园情怀、家国记忆、城市影像,转场至精神故土。这种转场让沙克在回归诗坛前充当暗夜篝火的姿态退居边沿,转为走到前台,以哲学的生命观重新定义历史的真实,并对运河历史符号中的终极价值进行追问,提纯和传承。

  在几十年的诗歌创作生涯中,他在写作技术上积极调度历史和现实的多维联系,用艾略特荒原式的反讽去投射时代生活的光影声色,以诗人内心的修为和静气抑制语言的自爆,把控自动化写作与离间性写作的平衡技能,拓宽诗歌的象征空间,以张弛有度的思想渗透力和语言创造力,创造出《大运河简史》(2006、2019年)《曙色》(1985)《写一位明代状元》(2013)《写美人蕉》(2015)《在母语中生活》(2017)等诗篇。

  新世纪以来,沙克驾驭诗歌结构的叙事寓意能力既充满张力与排异,又谋求灵魂的丰润,为运河历史与时代精神,定制了个性美学的诗歌范本。

  江苏省文联副主席,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文艺评论家刘旭东(现场书面发言《沙克,一位真正意义上的诗人——评<诗意的运河之都>》):

  沙克的诗歌有这样几个特点十分鲜明。一是语言的繁富。沙克是驾驭语言的高手,总是能将生活中的事物或者典籍中的词汇织进自己的诗作。这样的例子在《诗意的运河之都》中不胜枚举。二是想象的奇特。想象是诗人的看家本领,但是沙克的想象还是令人称奇。比如《蹲在猫背上的启明星》(1985年)、《一根阳光穿透我的生命》(1990年),足可证明沙克想象力的疯长。三是意象的连绵。诗言志,诗用意象言志。但新诗的意象往往是连绵的,铺排的。沙克的诗就是如此。如《中国印,世纪心》(2003年)、《八十年代小结》(1989年)、《婚礼进行曲响起来》(2008年)、《走的人还会回来》(2003年)等等,这种连绵的铺排的意象是新诗的特长、新诗的魅力,有时会形成排山倒海的气势,有时又是一种徘徊沉郁的力量。

  四是情感的真挚。这是沙克诗歌给我的最深的印象之一。他的诗做到了修辞立诚,真挚感人。如《候车》(1987年),诗虽短,只有两节,但却以独特的表达写出了古往今来的“别亦难”,“当列车开来/我却难以迈进车门/腿,如那/站台边的树根/即将生枝,长叶”,真是令人叫绝。五是思想的沉静。沙克的诗有深度,但不故作高深。如《小唱》通过“燕归来”这一意象写怀乡之情,却有隽永之思。如《望乡》(1990年),“睁眼两行热流闭眼两行热流/一行乡恋,一行乡愁”。

  沙克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他有对诗歌的执念,有鲜明的风格,有多方面的才华,是完全可以卓立于当代诗坛的。沙克对自己的诗很自信。他在《沙克在百年后》(1993年)中说,他会”像一粒菜籽,在晚报的下面/从烂泥的下面听你们咀嚼他的诗经。”我也相信,他的诗一定会流布于世、留存于世。

  江苏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扬子江诗刊》主编、诗人胡弦(评论文章参会《一部有力量有深度有情怀的诗集》):

  放眼整条大运河,在其他体裁的书写那里,淮安可能只是一个小段落,一个比较重要的点。对于诗人沙克来说,它不是一个点或几个点,而是几十个几百个点,他对每个点都那么熟悉,写起来如臂使指,随手捻来,随手点穴,最终是结点成网,水系成网通江达海,这种准确性,外地的作者很难达到。在对细节的把握上,他写出了一个游览者和沉浸者之间那巨大的区别。熟悉和理解的深度,是个人化的基础,也是微小的写作个体把握庞大事物的基础。这本诗集既是在写一座城,也是在通过一座城抓住一条河,然后以这条河为脉络,在文化与情怀中伸展自己的触觉,进而达到去观照整个中国的理想。

  读到《一粒沙》(1997年 )《大运河简史》(2006年、2019年)《深刻的地方》这些诗,我觉得沙克已经触摸了根、连接了根、生出了根,而且他能把驳杂而丰富的日常事物与历史深处的文化元质交融起来,像《领行的河流》(2011年)那样,形成诗性和诗艺的精神叙事。他的诗给我最大的印象,是具有重金属的属性,力道十足,充满了爆发感,这种特点在这本诗集中体现的尤为明显,词与物、主题与风格可谓相得益彰。

  《诗刊》编辑部副主任,当代诗人聂权(现场发言):

  沙克的《诗意的运河之都》的主要价值在于内容蕴含和精神指向。从1980年代起,四十多年来沙克坚持不懈地写运河,写运河的自然、人文、历史、家族史及个人生命历程,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种一以贯之的对运河及其相关事物的热爱与书写,实质上都是在用诗歌为运河立传。由于运河于历史及人文的重要作用,沙克由心而发的这番写作,很有意义。

  沙克的很多作品,具有思想与文化的根,其中包含着当代性、人心嬗变和温暖向度,在日常生活中发掘深层诗意等方面,均有不俗的体现。沙克笔下自然呈现的运河历史与当下生活的种种,与运河群体和个人命运息息相关,这正是他的运河书写的根性所在;与当下生活保持紧密关系,与时代保持同步,是沙克从写作伊始即秉持的态度,这种方向的坚守在当代诗歌历程中,是相当大一部分诗人未曾做到,实则是难能可贵的。

  他的《仿田间:假如我们不记住过去》《重心向下》等诗作,积极作用于现实、人心的方向。《一根阳光穿透我的生命》(1990年)《上一个春天》(1990年)《亲爱的麦子》(1995年)《原来的亲戚》(1996年)《一觉睡过清明节》(2017年)等很多诗作,都体现了诗歌中应有的温暖向度,积极、明亮、向上、开阔,在给于自己灵魂出口的同时,也给予读者以心灵出口,相对于过度倾向于苦难书写的向度,从写作所能实现的意义来说是更有价值的。从日常生活中发掘诗意,将身边的事物入诗,赋予其诗意,对沙克而言,已是一种惯常的能力。

  江苏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凤凰出版传媒集团编审,诗人作家祁智(视频方式参会,书面发言《运河淮安段是沙克的》):

  运河有淮安段。

  淮安段是沙克的。水在流动,不分昼夜,稍纵即逝。沙克用诗歌留下了它们。沙克的诗歌,留下了它们在淮安段的声音、身影,它们在淮安段的清晨、正午、黄昏、夜晚,以及航船、渔歌,以及欢乐、苦难。

  一条大河,从一个地方流过,应该是一件大事情。但因为日常,又不容易引起人们记载、歌颂、咏叹。这要感谢沙克。沙克站在河边,蹲在码头,坐在锚桩。不管风吹日晒,阴晴圆缺,春夏秋冬。沙克很早就知道,大河流过,是一件大事情。所以,沙克亲近水,深入水,把握水的脉搏,倾听水的消息,感受水的心情。沙克把运河的淮安段,变成了诗歌。这诗歌是运河水做的,会流动,会奔腾,会唱歌。运河上下,就都知道了。

  沙克的诗歌是个人的,既是他本人,一个被运河养育的人,也是他和他的父老兄弟的,一个个生于斯、长于斯直至老于斯的人。因此,沙克的诗歌,不是敷衍的,不是虚假的,不是干瘪的,不是世俗的。沙克的诗歌,是亲人的,是饱满的,是隐秘的,是生命的。

  沙克的运河淮安段,因此永在、永驻、永生。

  运河淮安段,就站起来了。

  沙克的运河有淮安段。

  《扬子江文学评论》副主编,文学博士,诗评家何同彬(现场书面发言《在地方性与世界性之间——<诗意的运河之都>与沙克“这一代人”》):

  最近两年一直在参与丁帆老师主持的《江苏新文学史》的编撰,我和茱萸、李海鹏负责新世纪诗歌卷的撰写,其中沙克正是新世纪江苏诗歌的重要代表,他的诗歌、诗论和倡导的诗歌活动,都在新世纪江苏诗歌史乃至中国诗歌史留下了极具个人性的印记。当我们通过一部文学史的书写回望近二十年的某个地域诗歌创作的时候发现,我们这个时代(即新世纪以来)最有实力的诗人群体基本上是“60后”(和部分的50后),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成长背景——1980年代。这与沙克在分析中国新归来诗人的时候所重点强调的代际背景是一致的(“典型的新归来诗人基本是在1980年代出道”)。

  1980年代塑造了中国的“60后”诗人,包括他们的知识背景、写作资源、本土情怀和语言直觉,他们中的佼佼者所拥有的那种开阔又豪迈的世界文学视野同样也是那样一个转型巨变的大时代赋予他们的典型特征。沙克也是其中的代表性诗人,他的创作体现出的那种多维知识的复合型特征、不竭的探索创新的热情,包括义海所说的那种“徘徊在学院和民间之间的精灵”属性,皆是因为他与他的同时代人是把自己的创作放置在世界文学坐标中考量的,他们都有一种生存并成长于伟大的世界文学的“阴影”之下的“影响的焦虑”。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宝藏和任务,“60后”的中国诗人们的使命就是通过永不停歇的文本实践、文学主张和活动的参与,寻找着经由地方性、民族性抵达世界性(普适性)的思想和方法,他们的痛苦与快乐、成与败均与地方性与世界性之间的那种复杂的张力有关。而《诗意的运河之都》正是这样一个探索、实践的过程的结晶。

  《诗意的运河之都》不是一部传统意义上的“主题”写作,而是一部无心插柳的“诗合集”,表征着沙克四十年来的诗歌创作潜隐的、生生不息的那种诉求和追问——何谓世界文学?何谓世界诗歌?一方面这部诗集以这样一种拼贴的、组合的、“临时起意”的方式规避了政府项目和命题作文的拘囿;另一方面,也逾越了宇文所安所批评的“世界诗歌”内含的那种空洞、浅显、迎合性的地方符号的樊篱,以他的与时代忽远忽近的“个人性”的肉身,有效地建构了连接地方性与世界性的路径。淮安—运河—江苏—中国—世界……在地理的跨越和连接的背后,是“60后”这一代人的一次“精神返乡”——回到1980年代的起点、回到一种与世界融合对话的开阔视野和豪迈情怀里……

  淮阴师范学院文学教授,文学博士,淮安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焦亚东(现场书面发言《“我歌颂生活中的吉光片羽”——评沙克诗集<诗意的运河之都>》):

  这部以运河文明和淮扬风情为主题内容的诗集,写作时间最早的是1979年的《希望》,最晚的是2020年的《立秋日气象》,时间跨度很大,从少年写到青年一直写到今天。我有两个感慨:一是诗人创作力的持续递进,二是能把地域文化如此深入精细地写成一部厚厚的“诗意运河史”。这其实也不奇怪,一个作者长期生活工作在一个地方,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时时刻刻都浸泡他的心灵、滋养他的灵魂、培育他的诗心。自大运河申遗以来,运河文化成了一个热门的选题,方兴未艾。至今为止,我们似乎没有看到过整本书写运河的诗集,说明这不是追风赶潮的应景之作,而是诗人四十年来吹着运河的风,喝着运河的水,看着运河的景,听着运河的人和事,整个人的身心都沉浸其中,化为性灵而写出来的东西,这才是深含文化自觉的真正的运河之诗。

  他数以千计的特别是近十五年来的诗歌文本,深深地打上了“沙克制造”的烙印,那是在超越“已有”和创作“本无”之间,形成了的传统与现代的诗歌结合体——也许这就是沙克体。别人当然写不出他那样异质的诗,其实也很难模仿,不信可以去试试,这正是诗歌书写同质化、根本上是文学思考同质化时代的可贵价值。“北部江苏,水多成网/无数的月亮袅娜在清波中/不动情绪和声色”(《喻乡土》,1996年),沙克的诗歌恰如河流一样摇曳多姿,深沉幽远。

  用诗人自己的话来说,“我在歌颂家常生活中的吉光片羽/善美的人性、文化及情感”(《日常颂》,2009年)。这种对于故乡、河流、人、生命、历史、文化的真诚拥抱和真切体验,这种游弋于写实与写意之间的文化气度,这种在消减了语言先锋性的同时又维持了语言张力的创作能力,这种在追求明白如画的诗意同时又依然保留了沙克式的隐喻和象征的纷然呈现,所有这些思想特质和艺术品质,淋漓尽致地体现在这本沉淀了诗人四十年创作结晶的《诗意的运河之都》中。

  淮安市诗词协会会长、格律诗人荀德麟(现场书面发言《诗城勃郁汇新篇——读沙克<诗意的运河之都>》)

  诗人沙克把自己专写家乡淮安的诗集,命名为“诗意的运河之都”,既切合淮安城市的历史文化底蕴,又切合这部诗集所涵盖的内容,可谓独具匠心,有天衣无缝之妙。

  《诗意的运河之都》,按内容分为人文风光篇、家国记忆篇、田园情怀篇、城市影像篇、精神故土篇5个部分,涵盖了“运河之都”淮安的方方面面,从历史、现状到未来,从自然山水到历代名贤,从古城遗址到建设新貌,从荒僻村野到千年都会,从物质的更替与怀旧到精神的传承与刷新,都进行了精心的探索、架构与雕镂,形成一条长长的河床般的廊道。正如著名诗人吉狄马加为《诗意的运河之都》所作的序言所述,沙克是在“用诗歌的方式为一条河流——大运河立传”。可以说,《诗意的运河之都》为淮安诗城增添了具有立体感的新砖瓦、新雉堞、新色彩。

  在这些诗篇中,诗人既有置身于“两岸猿声啼不住”的激流中的澎湃心潮,又有跌宕起伏的理性思考与自我取向。四十年跋涉于“诗意的运河之都”,四十年弄潮于浪漫的诗歌长河,溅起了多少绮丽的浪花,定格了多少历史的镜头。例如:人文风光篇中的《大鸾》(1987年)《春天的黄昏》(1990年)《韩信在乡》(2003年)《安东魂塔》(2003年)《大赋之马跑断千年梦》(2007年)《问李煜还有几多愁》(2007年)《大师魂,两段京腔的码头》(2007年);家国记忆篇中的《记忆的网》(1981年)《怀里的祖国》(2009年)《祖和父,镰和锤》(2009年)《我的中国梦》(2013年)《四十年的窗》(2018年);田园情怀篇中的《欢聚》(1988年)《乡下小路》(1993年)《走不尽河堤》(1996年)《花布谣》(1996年)《空巢》(2013年);城市影像篇中的《轮子》(1996年)《女人心》(1996年)《芭蕉扇,棕绷床》(2007年)《广场上人多如毛》(2011年)《不知隔壁邻居是谁》(2011年)《停车场》(2012年)《在手机里过春节》(2019年);精神故土篇中的《希望》(1979年)《一滴水切入土中》(1990年)《一条大河》(1995年)《领行的河流》(2011年),等等,都是一读就给人留下印象的好诗。这些诗,诚如诗评家张清华所言:“一部深入河流的诗歌,必然蓄满了生命和时间的丰富样态,其中的语言艺术,思考和情绪,既服从着生存和流淌的需要,也呈现着自我方式的深度、力度和向度。”

  在沙克《诗意的运河之都》这部诗集中,真实而真诚地容纳了自然地理、历史人文的传统元气。事实的和精神的河流交汇着,生育、造化着城市与村庄,被过往的每一段‘当代史’各取所需地进行认知和运用,赋予其文化符号的功能和象征意义。大运河就是这样的历史灵魂物,附着于诗人沙克的生命自觉中,指使他辛苦地劳作、幸福地写作,当他完成大运河及其关联事物的诗意构成,也便完成了一段自传式的现代性航程。

  沙克在四十年的不断探索中,经历了朦胧诗、现代诗、后现代诗等几个阶段。我是写中华传统诗词的(偶尔也写点新诗),所以,就个人喜好而言,对于沙克那些朗朗上口的新诗,譬如《桃花岛》(1996年)《城市民谣:半年没上街》(2003年)等等,读后印象更深。

  南京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国画家、格律诗人徐培晨(现场发言):

  我是画画的,讲话是我的短板。我在画画的过程中也会写一些格律诗,与专业的诗人相比,那是很浅显的东西。我和沙克先生是跨界的朋友,算是忘年交吧。我与沙克先生合作举办了“猴王杯”华语诗歌大赛的公益性文化活动,主题就是“倡导生态文明建设,促进人、动物与自然和谐共处”,主要是写猿猴,两届大赛活动搞下来,收到了海内外数十个国家和地区数千位诗人的数万首猿猴诗,许多的全国著名诗人和海外优秀诗人获奖。相对于古往今来为数甚少的直接描写猿猴的诗词,“猴王杯”华语诗歌大赛活动,等于是建了一座中国猿猴题材诗歌的巨大库藏。

  沙克先生厚重的诗集《诗意的运河之都》,有不少涉及到动物的诗,比如《白鹭》(1996年)《我说啄木鸟》(2003年)《洪泽湖,天鹅湖……》(2003年)《神话城市好比一根猴毛》(2007年)《东方庞贝,水下泗洲飞出银鸟》(2007年)《一头水牛的派头》(2008年)《认知蛾子》(2008年),这些诗正体现了动物与人、自然的和谐共处,诗意地表达了对地球生态的焦虑和关切。诗人们可以更多地关注、描写与人类基因、天性最接近的猿猴等动物,爱护我们共同生存的大自然的生态环境。

  盐城籍诗人李国富和南京诗人采禾、半岛等,以线下或评论文章参加了研讨会。采禾作书面发言《大运河上的一座诗歌灯塔一一拜读沙克<诗意的运河之都>》),半岛向研讨会提交《凝聚水的精神,折射河的文明一一沙克诗集<诗意的运河之都>随想》,他们从宽泛的社会生活、历史文化等角度,阐述了《诗意的运河之都》的多元价值。

  耿占春作研讨会学术总结

  讨论会已经足足进行了四个小时,已超过预定时间,仍然有不少诗人未能发言。因时间所限,每个诗人学者都做了高度概括性的发言。正如吉狄马加所说,沙克的《诗意的运河之都》是以诗的方式为运河立传之作,是一部有根之作;不少诗人和批评家谈到,作为一部运河史传意义上的诗作,沙克的诗将个人生活史、家族史与社会历史发展综合了起来,将个人的情感与记忆融入到淮安的地方史及其人文地理景观之中。同时,沙克并没有对这些社会学主题进行简化的表达,而是通过非常具有现代意味的修辞方式、通过诗歌的想象力对这些主题与经验进行了高度的美学升华。

  莫言认为,沙克竭力求索哲学深处的生命体验和文本品质,作品的思想艺术纯度,差异化的角度手法和语言打磨,体现了一位当代诗人的鲜明风格,也具有对主流文化的独特阐释,富于现代性体验下的人文良知和使命担当。夏潮从文艺评论方面肯定了沙克的成就,诠释沙克诗歌写作的底蕴。邱华栋从地方性写作的角度分析沙克,认为沙克的怀乡寻根类的文学有它的哲学依据,一切生命都将回归精神本体,沙克对于工业、后工业时代,现代、后现代生活的深广介入与准确把握,我想这些作品的思想内容更是“运河之都”融通未来世界的主流和趋向。

  丁帆从专事现当代文学史的高度分析道,沙克的诗人风骨支撑起了诗歌灿烂的星空,我们从他的诗《问答》中看到的是诗人面对一个新的时代的哲学“回答”,从中我们读出了人类对现实和历史的生存密码,它是诗人对当下生存语境最好的哲思阐释,当然也是作者超越时空的预言。这样的哲思弥漫在沙克许许多多诗篇当中,亦如大运河永不停息的河水那样流淌。沙克所表达深度的诗歌哲思,在疗救人类的历史顽疾“失忆症”。诗歌能够走多远,除了灵动的语言舞蹈魅力外,就依赖于形而上的思考能力,正如沙克的诗《思与行》,就是形上的思与形下的诗(艺术)高度融合的诗的哲学。

  蒋登科认为,沙克不仅关注历史场域,更关注当下存在,他写历史运用当下的现代元素,写当下融入历史的文化基因,有深厚的历史感与强烈的写实精神。张德明认为,沙克由《诗意的运河之都》建构起来的“反刍的诗学”,已然构成了当代诗歌怀乡寻根书写的一道格外亮丽的艺术风景,其所具有的历史与美学的价值都是不可低估的。

  徐粤春认为《诗意的运河之都》以诗歌为载体,打造出一方百姓的城市文化记忆,浓缩为以京杭大运河为脉的民族生成史与发展史,是当代中国怀乡寻根文学的可贵成果,为地方性文学写作提供了新的模范。

  刘旭东从诗歌发生学的角度,分析了沙克的诗歌在语言艺术、想象力、意象创造、情感强度等方面的优势。对沙克的诗歌执念、鲜明风格、有多方面才华予以首肯,认为他的诗一定会流布于世、留存于世。向阳从沙克的“新归来诗人”代表人物的当代诗史的角度,评述沙克驾驭诗歌结构的叙事寓意能力既充满张力与排异,又谋求灵魂的丰润,为运河历史与时代精神,定制了个性美学的诗歌范本。

  聂权认为,与当下生活保持紧密关系,与时代保持同步,是沙克从写作伊始即秉持的态度,这种方向的坚守在当代诗歌历程中,是相当大一部分诗人未曾做到,实则是难能可贵的。胡弦认为,沙克已经触摸了根、连接了根、生出了根,而且他能把驳杂而丰富的日常事物与历史深处的文化元质交融起来,形成诗性和诗艺的精神叙事,词与物、主题与风格可谓相得益彰。

  张清华深度阐释了沙克的诗歌书写,认为沙克在诗学实践中创造了“分析性的生活抒情诗”的文本样式,具有坚定的文化态度、有着明晰的知识分子精神、有着成熟的个人写作风格。何同彬博士认为,沙克的诗歌、诗论和倡导的诗歌活动,都在新世纪江苏诗歌史乃至中国诗歌史留下了极具个人性的印记。

  不少诗人还谈到,沙克的诗将一个诗人对时代的沉思、思辨与对生活世界的热爱和颂扬协调起来,对这一个新的诗学课题,沙克做出了富有成效的探索。那些反思讽批类作品和主体歌颂类作品,需要从诗人的现实生活与生活方式的双重角度去考量,比如蕴含主体价值观念的和家族旧史叙事类的作品,需要去作特别的体察,这是否真实的事物,是否自觉的书写,是否诗学的书写,是否真诚的“希望客体如此”的书写。一些学者认为,沙克的诗歌兼有叙述语言与抒情传统,保持着理性与抒情的诗学张力;同时也有张德祥等批评家建议,这部诗集并不是一个连续性和完全统一的运河书写,以沙克在生活体验和诗学上的长期积累,我们可以期待诗人在未来能够写出一部更为完整的运河诗传。

  大家倾向于一致地认为,2020年出版的《诗意的运河之都》是史上首部书写运河主题、淮扬文化、淮安地域的个人诗集,其写作时间跨度为41年,历经了当代诗歌从朦胧诗、现代主义到后现代主义诗歌的完整阶段,写作精神从朦胧青涩、自我觉醒、置身日常、自主反拨,到艺术至上的低温叙事和正反抒情,以及生命、自由、美与爱的现实之在和哲学之思,呈现出从自发、自觉到自在的写作状态,富于现代性体验下的人文良知和使命担当。在他形成自我诗学的脉络路径中,附带着对主体意识形态的独特阐释,可以直白如口语自白,可以隐喻至灵异幽光,在语言原创性、思想先锋性、技法独到性、叙事细节性与传统文化元素的融合过程中,缔结成《诗意的运河之都》里风格鲜明的非沙克莫属的命运和人生。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江苏省作家协会主席毕飞宇,《诗刊》社主编李少君,江苏省作家协会党组书记、常务副主席汪兴国,《中国作家》杂志社主编程绍武,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江苏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汪政等文坛领导和作家诗人,就《诗意的运河之都》研讨会向沙克表示祝贺。出席研讨会的淮安专家诗人及有关方面人士有,施军、荀德麟、金厚勋、曾业桃、王维国、李萍、季军、郎跃明,以及许芳红、李亚夫、沈军、孟爱民、王仁梅、焦亚东、戴书昌、孙万军、陈中伟、马树斌、荀德洲等,他们多从地方文化建设、对《诗意的运河之都》的转化运用及沙克工作生活和德艺双馨等方面,叙述沙克作为一名社会角色的职业成就、文化作用和社会贡献。江苏今世缘集团董事长、总经理顾祥悦参加了会议期间的“全国文艺名家采风活动”,与诗人专家们一起出席了“今世缘品鉴朗诵晚会”。

  《诗意的运河之都》研讨会由中国诗歌学会、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作指导单位,淮阴师范学院、淮安市文联、淮安市大运河文化研究会主办,承办单位是淮安市文艺创研室、淮安市文艺评论家协会,支持单位为淮安市大运河办、民进淮安市委、淮安市安东文化研究会。研讨会由淮安市文联主席王维国和淮阴师范学院副校长、江苏现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淮安市文艺评论家协会顾问施军教授主持。

  《诗意的运河之都》研讨会答谢辞

  沙克/

  七月流火,诗意蒸腾,似乎在激发思绪心潮。在运河之都淮安,在诗酒精神交融的今世缘集团,我的诗集《诗意的运河之都》有幸成为今天研讨会的集体读本。这是我40多年来关于运河文明、千古淮扬及当代淮安书写的一次机缘聚会,也是淮安本土首次举办我的文学研讨会。几十年来,时光的轻,在我身体里沉积为思考的重;历史的重,在我履历中上升为意象的轻;而现实的真,则在我的书写中转化为诗意的美。

  河流和水域,是生命发源生长的原始依据,也是人类及其文明发展的根本能源。大运河及其连通的水系,通达海洋和世界,成为地球的血液,滋养一方生态。长期身处这样的河域,不可能不为它历史性的存在、作用和意义而感动、促动,不可能不因它而受惠、不为它而付出 。我虽然出生在长江南岸,成长读书、工作居住在不同城市,但我长期工作生活在淮安,成人后我不管处在哪里,耳朵里都没有中断运河的流淌之声。从1979年学习写作直到2020年,我把书写运河流域主题的诗歌汇集起来,出版了诗集《诗意的运河之都》。一些专家认为这是首部专门书写运河及淮安的个人新诗集,甚至是史上首部专门书写运河及淮安的个人诗集,是否是第一部可以探究清楚,即使如此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第一部”只具有外在的速度和空间的符号性,而未必具有时间的持久意义,是时间在改变速度和空间,只接纳沉浸在生命延续中的纯粹事物。

  专家同人们对《诗意的运河之都》的批评意见中包含着溢美之词,我虽然觉得很受用,内心却冷静而清醒,这样的集中夸奖是人为的、善意的、热忱的,应该是爱诗及人的鼓励吧。我本身也做现代诗研究和批评,对中国新诗坐标系的百余年发展史并不陌生,我理解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文明背景下,一位当代诗人关注什么、书写什么、怎么表达,那都是基本的、自觉的最后是自在的行为。我不会为一场研讨会而沾沾自喜,文学作品尤其是精粹的诗歌,其价值诉求在于文本自身的创造性、审美性、丰富性与矛盾性,它必须走在生命、自由、美和爱的时光维度中。一滴水无论怎样激荡,最多膨胀成一杯泡沫,然后消失一空。一脉涓流汇入运河这样的流域,必然进江入海徜徉到世界各地。几十年来我的诗歌和其他作品,能有幸发遍全国报刊、走向海外国外读者,是因为我努力在做一脉自我方式的静谧的涓流,天长日久便可能汇入时光的无界无限,同时决不淹没自己身为一名中国诗人的审美个性。我会坚持下去。

  感谢北京和南京有关方面对研讨会的关心指导,感谢吉狄马加、夏潮、胡占凡、莫言主席、邱华栋书记等文学艺术界首长的重视给力。感谢我的祖籍地、工作地淮安的有关方面鼎力举办、支持研讨会,感谢各位解读我这部诗集,感谢文学理论大家丁帆教授亲临指教,他此生几乎不参加诗歌研讨会,却愿意为我这个基层的平民化诗人破例。感谢国画大家徐培晨教授光临捧场,让研讨会活动充满了艺术活力。

  感谢今世缘集团的独家赞助,使得研讨会获得满满的收成和赞许,其中收到30多篇书面点评、贺词和论文;而所有的感谢,指向我自己对于故土的血脉回流,那既是思想灵魂的,也是现实生活的。最后,我祝愿各位健康快乐,诗心丰盈,生活美满;祝愿故乡今世缘集团的醇厚酒意中不断溶入诗意的机缘,感化、深化、造化天下人的精气神。

  2022.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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